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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
叶柔开门就见一个陌生却又莫名有些熟悉的女人站在了自家门口，满脸的倦色忧愁，微红的眼眸中隐隐还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你好，我是甜甜的妈妈，桑青。”
桑青说着，朝面前这个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年轻漂亮的女学生伸了手。
“甜甜的妈妈？”叶柔面露惊喜，甚至顾不得失礼双手紧紧抓了对方的手，急急问道，“小甜甜在哪里？我这半个月都联系不上她，电话打不通，家里一直没人，去了幼儿园问林老师也只说不知甜甜转去了哪家幼儿园……”
桑青闻言，脸上带了一丝尴尬神色。
叶柔见此，终于从激动的心情中回过神来，瞬间想通了她与小甜甜突然失去联络的原因，放开了手，脸色也变得疏离，却还是止不住对小甜甜的关心：“小甜甜她……她现在怎么样？”
这半个月是不是又孤零零一个人？
有没有好好吃饭？
换到新的幼儿园能不能很好地适应？
“很抱歉，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叶小姐去医院看看甜甜……”
“去医院！甜甜生病了吗？”不待对方回答，叶柔就着急道，“我们这就去医院，路上再说。”说着，就转身拿了包包和钥匙，十分焦急。
倒是桑青看叶柔身上的家居服都忘了换，开口提醒了她。
“稍等。”叶柔忙去了卧室换衣服。
桑青站在门口，犹豫一下，终究是没有把脚迈进门去，却也不免站在门口张望几眼。
客厅原本的装修已经有些老旧，却也被收拾得干净又温馨，茶几上放着一大一小两个马克杯，印着可爱的狗狗图案，小的那个显然是给小孩子用的。
桑青不由回身看一眼自家紧闭的门扉，想到被甜甜贴在床头的那张小小的奖状，还有那套宝贝一样穿在身上的小小睡衣……
“久等了。”
叶柔换了衣服走出卧室，见桑青仍站在门口，这才惊觉自己竟忘了请对方进门，却也顾不上这许多，只不好意思道了歉，才急匆匆跟着对方去了医院。
“小甜甜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叶柔坐在车后座的位置，抱紧了怀里的背包。
桑青瞥后视镜一眼，看她担心忧虑的模样，心中愈加愧疚自责：“淋雨染了肺炎，要住院治疗……”
“肺炎？”叶柔忧心更重，又忙问道，“很严重吗？现在怎么样？怎么会淋了雨？”
“还有些咳嗽发烧，是我没照顾好她……”
身为母亲，孩子生病自然是最受煎熬的，叶柔听她言语中满是心疼自责，便不再问，却也没有心情安慰，只沉默下来，把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话，桑青带着叶柔来到女儿的病房。
“小甜甜……”叶柔坐在床边，见小家伙闭着眼，脸上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她喂了一年多才变得肉嘟嘟的小脸蛋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又瘦了下来，轻轻摸上去，烧得热乎乎的，小嘴都起了干皮……
叶柔瞬间就红了眼眶，忙拿了矮柜上的棉签蘸了温水给小可怜润唇。
小桑田下意识伸了小舌尖舔舔嘴唇，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呢喃。
“柔柔姐姐……”
叶柔耳朵凑近了才听清楚小可怜是在叫自己，胸口一闷，噙在眼眶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滴落下来。
“姐姐来了……”叶柔轻声应着，指腹温柔抚开她紧皱的小眉头，亲她汗湿的小额头，柔声安抚，“小甜甜乖，好好睡，姐姐陪着小甜甜……”
小桑田耸耸小鼻头，似是闻到了柔柔姐姐身上那股令她安心的馨香，终于松开了小眉头，低低地哼了一声，安稳睡了。
桑青见此，心中酸痛，却也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拍了叶柔的肩头，示意她去病房外有话要说。
“谢谢。”桑青道了谢，有些疲惫的倚在走廊的墙壁上，“甜甜这些天总是睡不踏实，在睡梦中叫柔柔姐姐……”
叶柔摇摇头，压抑再三，终是忍不住责问：“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身份立场责怪你，但是你既然把小甜甜带走，就要负起责任照顾好她！”
“对不起，我出差回来就听林老师说甜甜莫名其妙有了家庭老师，以为……”
“以为我是居心叵测的坏人吗？”叶柔轻笑，“可以理解，是我不该在家长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和小孩子私下交往，只是这一年多，多次想登门拜访，桑女士总是不在家，电话也联系不上。”
“是我工作太忙了，研究需要并不能和外界过多联系……”桑青解释着，却倍感无力，最后也只能颓废地低了头，“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不必跟我道歉。”叶柔并不肯接受，“我本没有立场责怪你，只是小甜甜她才六岁，你不该总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不闻不问，至少应该给她请个保姆或是家庭老师来照顾她。”
“请过的，只是甜甜很是抗拒，宁可自己待在家里，只肯接受清洁工定期去家里做清洁……”桑青也很苦恼，“甜甜不像其他小朋友……甜甜很喜欢你，我想请你做甜甜的家庭老师。”
“你放心吗？”叶柔却道，“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一个陌生人。”
“说来惭愧，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着，桑青对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学生深深鞠了躬，“对不起，我私下调查了你……”
“你！”即便性子再好，叶柔也不由动了怒，正欲发作，却听病房里传来了小甜甜伤心的大哭声……
“小甜甜！”
“甜甜！”
两人一齐冲进病房，来到小桑田的床边。
“甜甜，又难受了吗？”桑青心急之下，挤开了叶柔，心疼抱了女儿在怀。
“柔柔姐姐，柔柔姐姐……”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小桑田却只拿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许久不见的柔柔姐姐，两只小小的手臂努力张开着，要她的柔柔姐姐抱。
桑青一愣，心下五味陈杂，终究还是心疼女儿，把她亲手送到别人怀里。
叶柔忙接过小可怜，亲亲她泪涔涔的小脸蛋，温柔哄她：“乖，不哭了，姐姐抱。”
小桑田小手搂紧了柔柔姐姐的脖子，窝在她怀里哭得委屈：“呜呜……我梦到柔柔姐姐来看我，醒来姐姐就不见了……呜呜……”
叶柔心疼不已，轻轻拍抚她因为哭泣不停抽颤的后背，声音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小甜甜不是做梦，姐姐来看小甜甜了，姐姐不走……”
“真的吗？”小桑田抬了头，仰着湿漉漉的小脸眼巴巴望着，“柔柔姐姐不走，以后都会在医院陪着甜甜吗？”
“嗯！”叶柔点点头，看一眼旁边心疼又落寞的人，才继续道，“不止会在医院里陪着小甜甜，妈妈刚刚请了姐姐做甜甜的家庭老师，等甜甜病好回家，姐姐也陪着甜甜。”
小桑田听了果然精神大振，原本萎靡无神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扭头跟妈妈确认：“真的吗？妈妈！”
桑青忙勾了唇，笑得温柔，对女儿点点头。
“太好了！”小桑田开心地仰头亲了柔柔姐姐的下巴，还撒娇般用自己的小脸蹭姐姐的脸颊，满是依恋。
“小甜甜要赶快好起来，这样才能早点和姐姐回家，知道了吗？”
“嗯！”小桑田用力点头，“甜甜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