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珍妮告了假,来到3楼汪雪的心理诊疗室。
心里咨询变成了一周一次,白珍妮其实希望更频繁一些,因为她每次都有很多话想要对汪雪倾吐,但可惜她的时间太有限了。
房间里仍是让人舒适的暗,白珍妮躺在太妃椅上,双手叠放在胸前,汪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拿着本子,沙沙地写着什么。
写罢,汪雪才对白珍妮说:“这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白珍妮闭着眼,非常放松。她慢慢地说:“汪医生,你确定,我说的一切,你都能接受,并且能帮我保密?”
汪雪笑道:“每次都要我再承诺一遍是吗?”
汪雪比白珍妮大15岁,但这段时间,她们之间的交流让两个人的距离近了很多,像是忘年交一般。
“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医患隐私的保护之下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没其他任何人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珍妮,你放心。”汪雪耐心道。
她的声音一向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白珍妮深吸了一口气,说:“……最近生活里出现的人有点多,好难招架。”
汪雪:“哦?怎么个难招架法?”
白珍妮苦笑:“说出来就觉得自己很幼稚,奔三的人了,还在因为这种事而愁。不过就是,前男友又开始撩拨我;现在合作的小朋友又好像对我过于上心了……”蒋姝自从在知道白珍妮又和周之寻联系之后,对这件事也是一直冷嘲热讽;还有……韩廷。
白珍妮很久没跟韩廷正儿八经地说过话了,仿佛当时在她遇险的时候,温柔而强大地保护着她的韩廷,只是她那段时间的幻觉。白珍妮甚至觉得韩廷在刻意地躲着她。
不过关于这两个人的心事,白珍妮没有告诉过汪雪。
汪雪轻笑:“我感觉你最近状态还不错,你回想一下一个月前,你那时候刚遇险,每次来我这,都像惊弓之鸟,现在不是都过去了。你的心理,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白珍妮若有所思:“……最近要关注一下,那个强奸犯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判。”
但比起这个,白珍妮更在乎另一个问题:“汪医生,假如我做了一些事情,故意为了要让一个人讨厌我,假如他真的如我所愿对我厌恶了,那我会不会难过呢?”
汪雪结合刚才白珍妮所说,已经猜到了大概,她笑道:“如果你真难过了,那这难过会来自于两方面,一方面是,你对于你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厌恶;另一方面,就是这个人真的讨厌你了,这个事实让你难过。你自己衡量一下吧。”
白珍妮仔细地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问:“那我怎么能不那么难过呢?”
汪雪推了推眼镜,看着她说:“那就再告诉自己一遍,这么做的苦衷,好处,过那么几天,难过劲儿也就会过去了。”
晚上八点半,蒋姝把外卖摊了一桌子,然后把3415的门虚掩着,看着窝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发呆的白珍妮,问:“你真要这么做吗?”
白珍妮转头看着蒋姝说:“你是不是不想帮我这个忙啊。”
蒋姝插着裤兜耸耸肩:“我是无所谓,但是我觉得没必要。他喜不喜欢你,跟你又没关系,为什么要演这种戏给他看呢。再说了,他也没表白,也没说什么,说实话我都没看出来他对你有什么特别。说不定是你自作多情呢?”
……
白珍妮叹了口气:“就当是为了戏,也是为了他好。”
她攥在手里的手机这时候进了信息,她低头看了一眼,望向蒋姝说:“他们要来了,就这么做吧。”
小朱跟着唐仑走楼梯上了34楼。自从上次在电梯口遇到了韩廷之后,他们俩和白珍妮蒋姝串门都开始走楼梯了。
走在34楼的走廊里,小朱拿出手机来,发了条信息,然后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唐仑:“仑哥,你瞧我这记性……我忘拿酒了,你先去吧,我马上来。”
唐仑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向3415走去。走到3415门口,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扣了两下门,没人应,唐仑说着“我进来咯”一边推门进去。
可走了一步他便停住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沙发上正在发生的事。
沙发上,白珍妮正和蒋姝亲昵地抱在一起,其中气氛,绝不仅仅是好闺蜜之间的亲昵而已。不仅如此,蒋姝还无比自然地挑着白珍妮的下巴,让她仰起脸,然后吻上了她的嘴唇。
蒋姝的气质冷硬,白珍妮又柔又软,两个人接吻的画面,因为是同性之间,所以有种禁忌的,不可言说的美感。
要说眼前的景象是旖旎,也不为过。
但是唐仑浑身却像是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手脚僵硬地站着,不知所措。
余光看到门口有人,蒋姝猛地抬头,对上了唐仑的目光。
白珍妮也转过头去,看到呆立着的唐仑,装作慌张,把蒋姝推开了一些,然后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蒋姝直起身子,冲唐仑歪嘴笑笑:“唐老师,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白珍妮扯了蒋姝一把,瞪着她,怪她乱说话。蒋姝和她对瞪,潜台词是:你不是就想让他这么想的么。
唐仑手脚冰凉,又僵立了两秒,转头便走,而此时小朱正好进来,和唐仑撞了个对面,问道:“哎,仑哥,怎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