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色といろ(原名:《食色慾也》)--113.同林鸟

正文 十色といろ(原名:《食色慾也》)--113.同林鸟

有些感觉只是一瞬间,易喜看到他与莱拉的眼神只是一瞬间,但是宋子祺都捕捉到了。他就是这麽细致而敏感的人,但是莱拉不曾懂过,许予惜也不懂,其实他并不知道易喜懂不懂。

回到厨房,宋子祺保持着他的专业,而易喜也是,两人看起来和无异常。周二也许客人不多,但是是忙碌的备料日,易喜一没出餐,就专心得处理起食材,肉类要腌要分装,她尽量不去想枝枝节节,专注得做着自己的事。偶尔她会抬头看看宋子祺,他站在菜口专注得看着每一道菜,每一个流程,偶尔炉台单太多阿强师傅忙不过来,他会动手帮忙炒个几道。这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不同,但易喜现在觉得他离自己好近,就在心弦上,而不是那麽远那麽陌生。

有几次,看着看着,她就会发傻。他还是那个让她崇拜的他,能这样直接而贪婪得看着,就算没有做爱,易喜也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生活中的枝节,人的枝节,莱拉怎麽样,好像都变成厨房的背景音而已,就像吵死人的抽风系统,无法忽视但久了也习惯,是一个厨房必然的声音,但不管如何,宋子祺永远是她眼中最耀眼的一颗星。

心境和几天前已经不同,但是回到厨房後,易喜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才能让宋子祺放在心上,放在手里。

吃完午饭後,易喜不敢休息,罗仲锡出事後,她已经麻烦同事太多。她应该用大家空班休息的时候,帮忙多准备一些做小菜的料。

她拿了豆乾,大约十公斤,要把他们都切成漂亮的细丝,这样阿强师傅晚点就能直接炒,把它变成明日的小菜。

厨房很安静,她一个人安静得把豆乾横向剖成三片,再切丝。切东西她觉得心很宁静,其实份量很多,她却不觉得这工作永无止尽。

宋子祺拿了一袋白萝卜站到他身边,削了皮以後,切段,用像削铅笔的手法削着白萝卜,萝卜又透又薄,薄得可以透光却又像纸卷一样没削断。这手法叫桂切,日本料理削萝波丝的手法。他拿刀的手很稳,看似气定神闲,萝卜的厚薄非常均匀。易喜忍不住停下手上的工作看着他的手。

「料理就是修行。心烦的时候可以冷静。冷静之余,技术也精进。我经常在做菜的时候,觉得是真正得面对自己。」他说。

「我让你心烦吗?」易喜忍不住问了。问完了以後,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说不妥。

「不是。你只是让我必须面对自己。」宋子祺说。

易喜朝他微微一笑,总觉得他是想解释早上他和莱拉的事。她低头切自己的豆乾,但这次好几次都片得厚薄不一,在他眼前,掩饰不了心浮气燥。可是易喜明白,明白自己该在的位置。

「小喜!」宋子祺这名字叫得很轻,似乎只有他们可以听到。「人的心不可能说断就断,不可能说不爱就绝情,因为一段感情有很多时间和回忆组成,他不单单只是爱情。」

「我明白。只是把一个人放进心里,感受就会变得细微。我也很懊恼:我当时的神情这麽不自然,让你挂心了。」易喜说。

「不要说得那麽客套。」那麽客套好想距离遥远似的。他说。

「也不是客套。只是等仲锡回来,我们的互动看在你眼里也难受吧!既然是这样的关系,我们都该习惯然後接受。」她说。

她的话深深印在宋子祺心里,本来宋子祺想要来解释什麽,可是没想到她想得这麽成熟。心里的好感又胜一层。

两人安静得切着东西,没有说话,偶尔相视一笑,但是他们都觉得有一种平淡的幸福。抱持着这种幸福感,易喜觉得自己做得特别好。

宋子祺动作快很多,很快得都切好了,但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累吗?」他边问边收,办公室还有行政事务要处理。

「有一点.....」她腰很酸,不是不能忍受,但就是有点撒娇的感觉,想要他安慰两句。

「那就是体力太差,肌耐力不好,休息太多天。厨房很吃体力,体力不好就去重训。」宋子祺说,说得一脸正经。易喜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他弄的,但话在嘴边又吞了回去。

从来没人说两人间的游戏规则在哪,但是愈小心愈长久,尤其在厨房里。

宋子祺也低头看着她,还有那麽一点理职气壮的意味。「豆乾既然都切了,就顺便把芹菜弄一弄,弄完再休息。」

易喜转头,芹菜好大一把躺在台上,根部还都是土。豆乾已经够多了,还连芹菜一起的话,能偷到半小时休息都算动作快。

「知道了,师傅。」易喜说。

在厨房里他就是这麽严苛。

阿强师傅走进来拿自己的杯子喝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苦切的易喜,只说了句:「不错啊!上道!」

虽然累,但易喜明白他的用心。厨艺的道路上,只有扎扎实实得自己练。易喜也知道自己只有不饶不懈才能追上他的脚步。

罗仲锡一星期之後终於出加护病房,但出了加护病房,虽然生命迹象稳定了,照顾的辛苦随之而来。出了加护病房,才感觉他到底伤得多重。生活中最基本的需求都需要别人帮忙,试着拿掉尿管,使用尿壶的话就要有人帮忙倒。他有请看护,本来想请两个顾二十四小时,但易喜觉得这样花太多钱了。晚上她来陪,看护若是在,病房也太挤了。

「我不想你太累,这不是你的责任。」罗仲锡説。

「是我的责任。」易喜说。

「我们又没有真的结婚。」

「说好老的时候要推你去晒太阳,我们早就说好的。」易喜说。她有感觉到罗仲锡出加护病房以後,特别失落,大概特别觉得自己什麽都要麻烦人。

他总是说不想麻烦易喜,但是易喜有出现在病房内,对他而言又十分重要。总是说着一些「你不用来」这种话,但是看见她时,又喜出望外。

在这个特别的时刻,金寅和宋子祺其实非常互相。金寅特别感人,尤其他半夜下班後会来帮忙一下。他和易喜的班交错排,大家好像都轻松不少。罗仲锡非常依赖金寅,毕竟在他面前比较没有偶像包袱。

有天易喜帮罗仲锡擦完身体以後,突然想到般问:「对了,你都怎麽大便啊?你怎麽都没有提出这样的需求。」

「在加护病房,完全不能动的时候用看护垫。现在是用便盆,金寅会帮我。」罗仲锡说,说完脸热热的,总是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都故意忍到金寅来?」易喜问。

「嗯!可以帮我开一下电视吗?」罗仲锡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麽要这样!这样我觉得很见外!」易喜有点生气。

「很臭。」

「谁大便不臭!」

「男生比较臭!」

「少来!」易喜觉得有点闷,总觉得他生病之後反而客气了起来。两人间都生份了。「你为什麽要这麽客气,对金寅还自然一点,对看护也很自然。」

「因为我舍不得,如果莫莫现在去照顾比她大十五岁的大叔,还把屎把尿的,我也看不下去。」他这麽说,易喜好像也埋怨不下去。

後来有一天金寅真的来不了,大约是周六晚上,他整个晚上都呈现着坐立难安,心不在焉,一直看时间的样子。後来真的受不了了,才叫易喜拿便盆给他。

「你能先出去吗?」他说。

「好,你好了再叫我。」易喜说。她帮他放好便盆,拉好床边的帘子,离开病房。直到病房门关上,罗仲锡才放松自己。

他叫她回来时,心里觉得很煎熬,闷闷的不想讲话。易喜用了温热的毛巾帮他擦洗乾净,她想到小时候,奶奶活着的时候也曾经在医院卧过床,那时还没排到单人房,经常是这床喂饭,那床大便的,气味非常的复杂。那时後奶奶用尿布,她还小,在一旁看着爸爸帮忙换,心里觉得恐怖。但爸爸却是气定神闲,还会担心奶奶有进无出,会不会便秘。後来她懂了,那种付出是一种爱。

易喜在处理时,没觉得特别恶心,只觉得终於让自己处理到了。过程中,她只在乎他舒不舒服,她会不会太粗鲁。她和罗仲锡在一起时,他大她十五岁,她也想过他会比她提早衰老,提早需要被照顾,易喜是想过这些事的,但是罗仲锡还没想过:自己这麽早需要被照顾。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易喜主动和罗仲锡说话:「女人这麽依赖丈夫,可能是因为彼此间经过生产的过程。下面都被看光了,可能还看到了破水,开指的画面,听说阵痛在用力的时候,大便也可能顺便挤出来。所有的不堪都被丈夫看光了,所以这麽依赖。」

「你又没生过。」罗仲锡哼了一声,总算愿意回话。说来好笑,今天一整个晚上他都在用力忍耐,此刻想耍自闭,但讲起话来却非常轻松。

「可是你生过!这画面你看过对吧!」易喜问。

看过,很年轻的时候就看过。如果说和小瓜走到最後分开这种结局,记忆中这画面最让他感到愧疚。罗仲锡不知该怎麽回答易喜的问题。

「在那个时刻,你这样照顾过小瓜;假设现在是小瓜照顾你,你也会觉得很自然吧!如果往这方向想下去,我就会觉得特别不是滋味。」

「不是这样说,你不要这样想。」罗仲锡这下有点急了。「我就是......我就是......」男人的自尊是很难形容的,他知道自己受的伤很重,以後也很难说能复原到什麽程度。本来只是一个处理排泄的问题,就想到了往後,竟然连一句许诺都说不出口。眼泪竟然就这样滴了下来。

大丈夫不许哭,从小父亲就这样教。在易喜面前更不能哭,但是眼泪就是拦不住,他一直想仰头装没事,但眼眶装满泪水还是会溢流。

易喜用手指抹掉他的泪水。最後用嘴唇轻轻得把泪水亲掉,额头靠着他的额头。

「我好想亲你,可是不行。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谢谢你让我看到你脆弱的时候。这样我会觉得我们之间没有距离。」易喜抱着他的头,身体还小心着不碰到他的胸口。那一瞬间罗仲锡没有再多想什麽了,这辈子再煎熬,他也不会离开她。除非她想要离开他。

隔天晚上金寅再来时,发现罗仲锡还蛮积极得复健。其实受伤是一回事,复健才是漫长又痛苦。虽然有些关节现在不能动,但是能动的关节就要保持多动。他很怕他回不去以前的样子。

这晚金寅也有帮他处理排泄物。

「金寅我非常感谢你,我没想过你能为我做到这样。」罗仲锡打从心底感恩。

金寅对於他积极复健这件事情很满意,毕竟他能给他生命,但是复健只能靠自己。这是关於这个生命的质量。

「所以呢?你要怎麽报答我?」金寅倒掉秽物後,开着玩笑。他可没易喜那麽贴心,还用温热的毛巾擦,都用冰冷的湿纸巾,用力得擦。

「你想要我怎麽报答?我这辈子的命都交给你?」罗仲锡说。

「这麽大方?」金寅笑了:「我不会要那麽贵重的东西。我只会要.....譬如:这里。」他手指隔着纸巾故意戳了戳他的後穴。

「干!」他中气不足得骂了一声。以前可能会打金寅吧!现在形势比人弱,好像也只能哀求:「可以不要插入吗?那里很脏。」

金寅嘻嘻笑笑得说:「你可以选择插我啊!」他边笑边帮他整理好,穿上了裤子,你都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总之气氛很轻松。金寅也没再提到这件事。

不过罗仲锡心里暗中想着:如果有一天轮到他报恩,他其实什麽都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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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定小说要改名为

“十色といろ “读音是toiro

只是书名改不了,之後直接放在封面。

谢谢有一个小读者特别来我店里看我,

其实很感动,有人看,就是作者最大的动力。

我之後蛋糕店有一个很大的变革,

就是要写一个同名小说”柳橙王子“

是bl,正常向np 系列。

那绘制封面的画家”食肉浆果“会帮我一起创建角色

有肉,请放心。

到时请大家继续收看。

五月份想办一个见面的趴踢

常常送珠的小粉

任何方式给我个讯息,我们来吃蛋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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