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岱山月缘 (简体版)--第四十一章 相斗樊姝

正文 岱山月缘 (简体版)--第四十一章 相斗樊姝

一入地林即遇上樊姝,委实棘手。洛青出了青冽剑,忖道:「宁夕,你主使天门剑式,我自旁护你。」

回荡石道间的笑声嘎然停止,严冷风劲自暗处而出,黑影疾飞,在两人周身绕出屏蔽黑幕。两人后背相抵,举剑细望。

洛青凝着神,忽纵身而起,向黑幕某处连发两枚短刀,黑屏一闪,樊姝拔地而起,连绵厉爪直抓二人。

二人飞身持剑相迎,力接樊姝掌袭。

她出掌锐利精准,星宁夕与洛青虽勉力挡下,已冷汗生涔。

几招近袭不上二人,樊姝停下攻势,洛青这才看清她形貌。

她一袭黑纱罩身,厉眼直勾二人,冷笑道:「你这孩子,竟连外人攻我岱山门!但倾天剑讲究的终是一个狠字,你可曾领悟?我瞧着,你同玦希玦宁一般,善惹点花草罢了。」

听她提及师父,星宁夕心下一痛,扬起长剑,冷眼怒视:「赔我师父命来。」

樊姝一声冷笑:「你心里可还有你师父,当年你想与我儿私逃,怎不见你这般孝心。你倒是省点力气,我还得带你,和他一刀了断。」她厉眼望向洛青,笑道:「多余的人,只得死。」

樊姝双袖一翻,炙风狂生,骇人气劲震动石壁。她纵笑飞身而起,扬袖掀起两道八尺灼烫细石,如火卷漫天直轰两人。

星宁夕纵身扫剑而出,使天门剑法凌厉攻上,洛青立出剑相掩。这剑法他在兰台细瞧过一回,又与文恒等人杀过一回,连日驻村与星宁夕练武也摸了不少门路。让他剑式合了上来,攻势略有变化,招式精辟不少。三人对杀了一阵,樊姝竟有些不敌,青冽剑划过她手臂,星宁夕已倏然打去一掌。樊姝一怒,险架了开来,那绵韧的天风掌气,已震得她当胸郁郁,洛青剑阵杀着连逼,又在她周身削了几道血痕。

樊姝一脉掌气搧开,狠断了洛青攻势,连退了几步,怒道:「我倒有些轻敌了。」

她眼神转趋阴骛,掌风又升,瞬息向洛青铺盖而去,石道震荡,群石飞天,他犹不及防,已被震倒在地。樊姝扯起一笑,催劲倏然向他压落。

星宁夕一惊,使倾天剑式,送了道剑气勉强护下洛青,舞着剑招踉跄对了几爪。樊姝邪笑绽开杀式,一双厉爪转瞬已戚到她眼前,道:「休要用这地门剑式敌我。」她攻势极快,几式利爪如钉,已勾入星宁夕肩头,星宁夕剑走狠招,以身困了她厉爪,丹锦剑直送入樊姝胸前。樊姝大怒撤收了手,严爪勾出星宁夕大片血色,染出一片黑气,又一把拔出丹锦剑,力往星宁夕身上送去。洛青大惊,连奔而上挥落丹锦剑,接了星宁夕颓软的身子。

樊姝冷望着她,道:「当初我实不该心软,饶你这条小命。」她望向洛青,恨道:「你们这两把剑,十分惹厌。」说着翻手幻出一把似倾天的虚剑,向洛青杀去。洛青护着星宁夕,本有些吃力,使剑几挡,却甚是轻易地偏了樊姝剑式。

樊姝一凛,倏然停手,带着一丝震惊转向星宁夕,发了冷笑,道:「好,好。我那儿子何其可笑。怪不得你敢如此耗力与我拼命,你欲求死,我便杀了你。」她剑尖一晃,正要向星宁夕湛去,石阵外头忽传溃乱之声。

樊姝一震,道:「索伦…。」疾身一晃眼,人已不复见。

「宁夕!」樊姝一走,洛青着急地扶起星宁夕,见她肩伤严严,脸色苍白,一片黑气蔓延,显然有毒。他急摸出一颗灵蓟丹,让她服了,痛道:「你何苦与她拼命…。」

星宁夕忍着毒伤瑟瑟发抖,紧攫着洛青衣袖,豆大汗点滴在地上:「不能…让她伤你,不能让你们,出不了岱山。这般见她,其实…甚好。」

洛青急切道:「你莫再说话。」他取出布帕,欲止压她肩伤,愈趋强烈的剧痛迅速自她肩上蔓延,密麻刺骨,排山倒海直戚周身,她推开洛青滚落瑟缩在地,痛喊出声。

他又惊又痛,脑中一片空白,伸手欲扶,手甫碰及星宁夕,她凄然惨叫,泪汗具陈,发着抖道:「不要碰我…。」

她意识愈渐昏乱,洛青暗自着急,那层层大石围阻,却无从脱困,仅能勉强持着镇静,细细端拟石阵。

正苦思不出解套,石阵忽微幅挪移,一人影闪身而入。

洛青一凛,急扬剑戒备。

一名绿衫男子,面上刺着森门徽饰,急步上前,喊道:「宁夕。」

洛青锐眼扫过,剑尖直指他,道:「你是…,森门人。」

暮岩急道:「我能救她!你让开。」

见他神情真切,洛青连忙收了剑,让在一旁。

暮岩扶起她,运出掌息,泛着绿意的光影气雾,笼在星宁夕周身。

洛青自旁瞧着,见他内息不凡,腰间配了把稀罕大刀,气宇凛然,约莫正是森门主。

过了片时,星宁夕苍白的脸,终现了些血色,睁眼见了暮岩,忙阻了他内息。她周身有些虚浮,却已无方才烈烧的刺灼之感。她看了看暮岩,他这一疗,约莫动了不少内力,勉强道:「师兄…,别花力气,在我身上。」

暮岩皱得死紧的眉松了些,看了她半晌,道:「何苦回门…。你这般如何敌得过他。」

星宁夕凄凉一笑,道:「总得试试…。」

暮岩眼带心疼与责备,道:「别说了,先出阵,恐怕他要来拿你。」说着一把欲将星宁夕抱起,她闪晃着落下地来,道:「我可以走…。」

暮岩看了她一眼,闪过一丝痛楚。兀自起身动了石阵。

石阵一散。秦潇等人处在不远处,樊姝与索伦兵将已不复见,林地四散伤亡。

三人快步而上,见夜阑跪地扶着身上遍布血痕,双眼垂闭的羽竹。星宁夕一震,扑了上前,急道:「让我救他。」

夜阑不见喜怒,抬眼看她,淡淡道:「不必了。来不及了。」

星宁夕楞着,一行泪,滑过面颊。

洛青转向身旁抑是满身血痕的辰昕,急道:「怎么回事?」

辰昕沉着神色,道:「我们和索伦战了几轮,各有死伤。大哥和夜阑困了他,一剑下了杀着,樊姝突然出现,杀翻众人,护走索伦,羽竹首当其冲,登时气绝。还好索伦…应也是活不成了,那樊姝,伤势似也不轻。」

星宁夕呆看着羽竹,持不住混乱的心绪颤着身子,眼神郁郁沉沉,发着黑气。

洛青望着她,一凛,走上前扶过她,落坐一旁,扬起青冽剑,敛了她魔气。

星宁夕神色渐平,身子一软,昏了过去。洛青伸手接住她。又扬剑,画了剑咒,朝天送了一袭青焰。

暮岩走了上来,震惊看着他,抑着的声音有些颤抖,怒道:「你…,这是断她生路!」

洛青看他神色,想来是在意倾天意志,别过了眼,淡道:「她杀不了岩靖峰。」

暮岩怒瞪着他,半晌道:「先随我入天门林,剑咒会稳些。」他发了令,将门人留在森门外林,不得进天门高地,又在林间,运掌布落核心森阵。

众人进了天门林,落营救伤小歇,暮岩亦领了些医支门人帮忙。秦潇随洛青,上前引介了名,谢过暮岩相助。

暮岩甫包扎完一名伤者,起身持礼一揖,淡淡道:「森门主暮岩,亦谢过贵会相救师妹。」他望了望两人,道:「森门人入林,不大妥当。还请盟主,布人守在高地四处,你们自秘林入门,岩靖峰势必将守在古道的地门人召回,森门在外林,会先为你们屏挡一些。」

秦潇见这森门主甚愿意相助,宽了几分心,问道:「何以至今,不见岩靖峰?」

暮岩抬眼望了望两人,冷道:「他阴晴不定,反复无常,多半是因为师妹,若知道洛堂主拿了倾天意志,定会立刻出手。还望盟主,莫要利用了师妹,便不顾她死活。」他淡淡回身,道:「她现在气还弱了些,我再去看看。」

洛青急跟了上去,道:「我和你去。」

两人走在林间,暮岩开口道破寂静:「她是自愿的么?」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怒视洛青:「还是你们逼她?」。

洛青回望了他一眼,沉默着。不知如何分说。

暮岩见他沉默,一怒,长剑注销,道:「那么我先杀了你。」

这森门主…。洛青静静看着暮岩,道:「她即使不是自愿,我也没有逼她。你应该知道,她既下不了手,面对岩靖峰就是大险,我们自不能让她送命。」

暮岩剑尖移了几分,怒道:「她既不是自愿,便是你们相逼。她杀不了岩靖峰,岩靖峰亦未必有心杀她。」

「师兄!」星宁夕疾步上前来,急道:「你们在做什么?」

暮岩怒道:「他们竟敢逼你拿倾天意志。我先替你杀了他,趁岩靖峰不防,我总有办法杀进地门。」

星宁夕着急道:「师兄!你冷静些,你碰不得倾天意志,何况…他,他没有逼我。」

暮岩挑眉望她,甚是疑惑。他这师妹,该不是如此善计的性子,难道她对这堂主竟动了真心?

星宁夕见他一脸狐疑,烦乱道:「师兄,你别管了,剑先收了吧。暮樱呢?怎么至今还未见到她…。」

「暮樱…。」暮岩皱起眉:「她让地门抓去使赤焰鸟。赤焰鸟魔性特重。即或有剑咒挡着,她多半不能醒。」

星宁夕一凛:「赤焰鸟…。」

暮岩看着她,心疼道:「她暂没有危险,你先顾自己吧。樊姝那爪狠毒,我再替你疗疗。」

「不行。」星宁夕一退,摇头坚决道:「你用了多少内力医我?我已经好了不少。万不能再让你运息。」

暮岩甚是急切:「你知道…遑论区区散毒,为了你,就是赔尽一身武行,我也甘愿。」

洛青忍不住瞧了他几眼。他刚怒气腾腾,还想会不会只是兄长般的关切。果然那石阵里真情切切的眼神,并不是他多想。

星宁夕别过眼,不忍道:「师兄,你无须如此拼命…我…。」

暮岩打断她道:「你要怎么想,要跟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我管不着,要帮你、要救你,是我的事,你也管不着。」

星宁夕为之语塞,讲不赢他,转过身道:「反正我不让你疗,这里离我住的知芳院不远,我想回去一趟。」

闻言,洛青皱眉道:「为何?若有埋伏就不好了。」

暮岩思量几回,道:「岩靖峰布署的阵式都在森门与天门林,她的知芳院…,埋伏倒是没有。」又向星宁夕道:「只是,说实在,你不回去也罢,徒增伤怀。」

「我只是想到,从前我的扶摇剑用平漠刀底座养着,底座和刀身是同一块矿石打出,颇能稳定剑性,收治魔气。若是能让三哥青冽剑和丹锦剑过点平漠刀灵气,剑咒会更稳定些,届时遇上倾天剑,也有帮助。」

暮岩点头道:「这倒是,只是…岩靖峰,前阵子,常独自去你那,东西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去我那…?」她皱起眉,想了想:「那刀座在天门暗传,我也没向他提过,我想他是不知道的。」

暮岩瞧了她一眼,道:「好吧。你若要去,我陪你一道去,顺道回帐,我有东西给你。」

星宁夕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东西?」

暮岩道:「到了再说。走吧」

洛青亦起步跟上道:「我一起去。遇上岩靖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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