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相交,仿佛一下子就把沈清拉回到数甲子之前。
沈清破封时,即便已经有了百岁,除却杀戮之外却单纯如白纸,睁开眼看见的正好是一场初雪。漫山遍野的白,飘飘扬扬像是梦里迷离的幻境。
那时有一位禅宗的僧人路过,一身褐色常服,衣衫单薄却丝毫不见局促之意。这位老和尚看见她时神色复杂,双手合十先对沈清念了一句佛偈,然后进入沈清藏身之地与她颂论佛经一月有余。
念佛,入三千尘世,悟心。
除去杀戮之外,她仿佛找到了另外的东西。
那是她自己的道,是非道。
当看见和尚离去时对自己合十的动作时,那双通透睿智仿佛透过生死的眼睛与眼前的人是何其的相似。
那双通透的眼睛似乎直指沈清灵魂,然而不同于老和尚的超然,眼前之人苍白的脸上却是带着一点苦涩的笑:“沈道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沈清也苦笑。
小判官,安舒竺,他俩可真有缘分啊。
再一次问候了坑逼系统和书生,沈清这才抹去了幻形,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判官这双能够看透一切幻象的眼睛果真名不虚传,早知是你......”
说着,却哑然了。
早知道不还是要住进来。
幸好安舒竺没有计较,一只手攥紧了手中的澡巾,身子不着痕迹的往下沉了沉,沉吟道:“不知沈道友来,可是有事相商?”
沈清掸了掸自己的袖子,苦笑道:“安道友,实在是抱歉,沈清恐要暂借贵地两晚,两晚之后定会离去。”
安舒竺没想到沈清是为此而来,一时之间也没想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是终究惦记着沈清前几日那个出格的作为,心下隐约有些发怵。
然而他自幼不能习得术法,想要拒绝也是力不从心——即便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一点动武的意思。
然而他还是玩笑般的问了一句:“我可以拒绝吗?”
沈清动作一顿,眼帘微抬,薄润的唇角微不可见的一勾:“怕是拒绝不了。”
其实他是可以拒绝的,毕竟没有保命的手段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只是毕竟没有多大过节,他也并非嗜杀之人,不过卖个人情而已,倒无伤大雅。
于是他也笑,摇了摇头,“看来这里沈道友是要住下来了,只是现下安某需得着衣......”
按理说这种情况沈清总得避一下。
然而经他一提醒,沈清的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到了安舒竺的胸膛上。
单从半个身子来看,自小与修仙一途无缘的安舒竺并未怠于锻炼,浑身肌肉并不显着,却能给人纯粹的力量感,那是一种不同于肌肉盘虬的精悍,然而他的皮肤却是一种病态的白,将人生生衬得孱弱了许多。
就在这一落目的瞬间,沈清突然觉得自己灵台一颤!
仿佛有一声隐隐的兽吼声自身体深处传来,巨大的兽影将灵台处盘坐着的小人硬生生挤到了边缘处,没来得及有任何的挣扎,一股暴戾嗜虐的情感瞬间袭上心头。
“沈道友!沈道友——”
似乎有遥远的声音在呼唤着沈清,然而她却感觉自己的灵台一片火海焚烧般的热浪蒸腾,烧得她浑身干焦,灵识模糊,满眼都是血色。
浑浑噩噩中她听见安舒竺喝道:“孽畜!快醒来!”
隐隐约约,她似乎明白所谓的附身是何意了。
然而透过一双猩红的眼,她却只看见朦朦胧胧的烛火摇曳——
哦,还有两条白皙的大腿。
我的老爹啊,那个腿间......腿间是什么东西!
不等她想明白,视线猛地一颤——沈清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扑倒了安舒竺,双手成爪状死死按住掌下犹带着水珠的臂膀,暗红色的瞳孔盯着他苍白的脖颈间跳动着的青色血管,却迟迟未能下口。
月白的袍子上沾上了片片水渍,动作间削瘦的手腕处有暗红的的纹路蔓延开来,连白皙的脸颊上也迅速攀爬上了奇异的纹路,给沈清淡然的脸上添上了一股子艳邪感。
没错,就是艳邪——先是惊艳,却又参杂着丝丝邪气,像是九幽里爬出的深渊女妖,让人忍不住靠近的同时却又浑身战栗。
安舒竺虽无灵力,然而一身力气却是打小锻炼下来的,配合独特的功法更是寻常人难及。虽然附身在沈清身上的邪祟异常狂暴,然而正因为如此,沈清原本的力量才会被压制下来,而沈清的反抗也使得邪祟的力量时不时受到干扰,给了他足够的喘息时间。
安舒竺看准时间,被擒住的双臂猛地发力,一把反擒住沈清的手腕扣在脑后。被制住的沈清愈发狂暴,穿着白色长裤的腿不断挣扎,险些就要废了安舒竺命根子。
这下他也顾不得雅不雅正了,绷紧的长腿勾缠而上,箍住沈清蹬踢的两条腿的同时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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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先来点肉末?(这个性格吃肉真的有点勉强了)
嗯,绝对不是没有留言鞭策作者的原因(继续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