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史蒂夫的求婚
史蒂夫了解卡洛莱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实际上连他本人都不清楚，他知道卡洛莱是法国人，做着自由翻译的工作，熟悉她的狗，知道她的颜色喜好穿衣风格，他甚至知道卡洛莱的腰有多细，皮肤有多温暖，内里有多紧致。
可是再往深里去问，史蒂夫又知道什么呢？是因为最开始他瞒着卡洛莱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现在换他对这些男人口中所说的卡洛莱一无所知了吗？
史蒂夫甚至不知道卡洛莱现在会跑去哪里。
他穿着日常的服装，双手插在休闲裤的口袋里攥成拳的模样，面容上是细微的迷茫和痛苦。他站在窗户里，巨大的落地窗包裹着大厦高层，让人在里边能完美地欣赏到整个纽约的夜景，如此灯红酒绿，如此繁华，与上个世界出生的史蒂夫是如此地不相匹配。
史蒂夫想起了那天蓝的裙摆和碧绿的双眼，眨了眨眼，在独自一人的窗户旁问道：“贾维斯，你知道卡洛莱在哪里吗？”
智能的AI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卡洛莱小姐在顶楼的花房里。”
史蒂夫道了声谢，便直直走向电梯，往顶楼去。他通常去顶楼都是为了搭乘飞机，知道花房也是偶尔在等待飞机的时候无意发现的，史蒂夫从未去过花房，他总是担心自己的手会伤害到那些娇嫩的生物。
然而当他小心地走进花房，试图不要惊扰到深处背对着自己的女性时，却被玫瑰花刺毫不留情地划伤了手背，即使他的超级血清使得伤口瞬间愈合起来，但也有两三滴血珠落在了娇艳的玫瑰花瓣上，两种红交汇在一起，倒是让史蒂夫有片刻的分不清楚。而他发出的声响，也还是让卡洛莱回过了头看向他：
“史蒂夫？”
卡洛莱换下了原本纯白的，易于检测身体的睡裙，穿了一条少有的酒红色修身连衣裙，她站在一大片艳色的玫瑰与蔷薇之间，与以往的温柔恬静截然不同，更增添了几抹刺眼的瑰丽与生疏。
史蒂夫轻轻叹了口气，穿梭在茂密的花丛中，向她走去：“我来找你，卡洛莱。”
卡洛莱的神色在这话之后变了变，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必定是和方才发生的事情有关，卡洛莱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无非是关于她的感情或是时空的融合。
史蒂夫走到卡洛莱跟前，那是隐藏在花丛后的休息区，没有被艳丽花朵夺走的注意力终于移到了花房外的夜景上，卡洛莱站在桌椅边上，背后是一大片黑压压的夜空。
“很少看见你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似乎是看出卡洛莱肢体的僵硬，史蒂夫微微放轻了语气说道。
“是旺达送我的礼物，很奇怪吗？”卡洛莱捻着裙摆，朝史蒂夫笑了笑。
史蒂夫摇摇头：“很好看，我从没见过你穿红色。”他顿了顿，从裤袋里抽出的右手背到身后，继续说道，“卡洛莱，可以伸出手吗？”
虽然是有些奇怪的眼球，但卡洛莱依旧伸出了双手，并向史蒂夫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一只手就好。”史蒂夫微笑着说道。
于是卡洛莱犹豫了片刻，将左手放了下来，只大拇指朝上地举着右手。而下一刻，她纤小的右手就被史蒂夫轻轻抓住，然后背在男人身后的右手就往卡洛莱的手里塞进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
卡洛莱心里微微一惊，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东西塞回给史蒂夫，然而后者飞快地抽回手，只定定地看着卡洛莱。
卡洛莱的右手一紧，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这方块上的丝绒触感，心中的惊慌更重，但还是在史蒂夫的目光下看向手里的东西——一个灰蓝色的首饰盒子。卡洛莱只求着那也许十分之一的几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东西，然后动作迟缓地覆上左手，打开了小绒盒。
那是一枚镶着一粒圆形钻石的银戒，无比简约但流畅的线条，以及在柔软光线下依旧闪耀的质感。
卡洛莱咽了咽口水，双手捧着戒指盒举在身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面上的神情也更加惊惶无措：“史蒂夫……这是？”
似乎是预料到卡洛莱的反应，史蒂夫只是笑了笑说道：“之前出任务的时候路过了一家饰品店，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史蒂夫说得风轻云淡，但一个男性为一个女性买下一枚戒指，不可能是什么觉得合适，顺便的原因。卡洛莱紧抿着嘴，眉头微蹙地看向史蒂夫，右手已然有些撑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男人在长久的沉默中把微笑变成了叹息，他伸出手，撑住卡洛莱，然后啪嗒一下又将绒盒盖上。
“我猜到你不会接受的，但我只是想试一下，即使我知道我作为复仇者，最好不要和任何人结为伴侣，但是，”史蒂夫停顿下来，他像是鼓足了勇气，下定了决心，将一场注定没有回应的告白当做是上前线一般，“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卡洛莱·梅莫林德小姐，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和我订婚吗？”
卡洛莱只觉得手里的戒指盒子太过烫手，恨不得马上丢出去让自己降降温，可面对眼前眼神缱绻的，在沉默了片刻甚至要单膝跪下的男人，卡洛莱只能紧紧握住盒子，然后连忙靠上前去，阻止史蒂夫的动作。
“史蒂夫……为什么要现在说出来呢？你明明知道现在的我不可能接受的。”
“因为无论你接不接受，只有说出来，我才能毫无顾忌地去完成我的使命。”史蒂夫没有强求，就着卡洛莱的动作便站直了身体，“或许我早就知道你的回答，但就是不甘心吧！”
——史蒂夫·罗杰斯。卡洛莱在心里冷冷地责备着自己，她是多么得死性不改，在那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男人是超人克拉克，在这个世界依旧选择了与他十分相似的美国队长史蒂夫。她是如此地渴求温暖与光明，以至于如此偏心地主动选择了象征正义的克拉克与史蒂夫，她曾经是多么被光明温暖着，此刻就被反噬着更多的不堪与疼痛。
卡洛莱往干涩的喉咙了咽了咽口水，抬手抱住史蒂夫：“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