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森虽是张子林的亲弟弟，但两兄弟关系并不好，张子森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被送去学手艺，但他压根没兴趣，不知从哪结识一群小混混，三天两头惹事，反观张子林，相貌学习，没有哪一样拿不出手，年幼时两兄弟还挺亲热，后来张子林渐渐就瞧不上这个没出息的弟弟，张子森大概也有自知之明，鲜少回家碍张家人的眼。
再后来，张子森参与打群架，弄瞎人一只眼，坐了一年半的牢。
周清欢和张子林结婚时，张子森刚出来没多久，他在婚礼当天才出现，而婚礼还没结束，就说朋友出了事，匆匆走了。
她见张子森的次数不多，更不谈了解，印象最深那次大概就是结婚那天，她推门进去看到一个男人在房里抽烟，他清瘦寡言，一双眼却像把寒刀，吓得她连忙往外退。
后来过年张子森又回来了，同样清瘦寡言，只是那双眼总算有了几分人气，带着嫂子的身份，周清欢鼓起勇气与他攀谈，张子森也平淡回两句，后来又见过几次，也仅限寒暄而已。
他们之间没太多交集，更不会是深夜来医院探访的关系，所以张子森怎么来了？
周清欢疑惑，张子森更是震惊，他似乎压根就不知道周清欢已经清醒，一时手足无措，甚至看起来还有两分慌张。
周清欢先冷静且反应过来，带着稀疏平常的语气问他：“怎么白天没跟妈一起来？”
“……嗯，白天没空。”张子森也平静许多。
平时过节两人都说不上两句话，在这种情况下更是只有沉默。
“……你，今天醒的？”
“昨天。”
“……”
又是一片沉默，双双无话。
大概觉得尴尬还是怎样，张子森忽然起身，他看了眼周清欢，视线停留不到一秒又移开，“那，你好好休息。”
周清欢看到他走到门口，张嘴，“谢谢你来看我。”
张子森停顿一秒，走了。
周清欢有些想上厕所，便摁了床头呼叫铃。
护士匆匆过来，将周清欢扶起，护士看起来很健谈，为周清欢清醒祝福和鼓励，两人说了几句，护士突然问：“周小姐，刚才那个出去的是你哥哥吗？”
周清欢一愣，回答：“不是。”
护士闻言颇为惊讶，“啊？他不是你丈夫又不是你哥哥，怎么每晚都来看你？”
“什么？”周清欢比她更惊讶。
“是你朋友吗？看着挺帅的。”
周清欢反应不过来，还停留在护士上一句话里。
张子森每晚都来看她？她忽然记起第二次回到身体时的那段记忆，那现在这个护士就是当时给自己擦药的那个？所以那个给自己擦手的男人是张子森？
“他每晚都来？你记错了吧？”
护士摇头，“不可能记错，他就是每晚都来，有时进去，有时在门口看看就走，我很早就注意到了，平时没值夜班时我同事也看到他每晚都来的。”
周清欢接不上话了。
上完厕所护士要走，周清欢记起急事，跟她借了手机。
她熟记冯雅的电话，此时拨过去，响了很久都无人接，周清欢琢磨她是不是还晕着，正要挂断，那头突然接了，是冯雅不耐烦地问：“这么晚了谁啊？”
周清欢来不及回答，那头又响起个熟悉的男声，“谁啊？”
周清欢立刻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护士，笑说：“本来想联系个朋友，电话记不清打错了。”
护士关门离开，周清欢的脸也沉下来。
张子林现在和冯雅在一起，听声音他们已经睡了，所以在她回来后，两人又和好搞在了一起。
周清欢冷笑，捏紧拳头。
次日早晚张子林各来了一次，晚间周父周母回家后，张子林又提出想陪着周清欢，周清欢比昨天还温柔，拉着他倾诉衷肠半天，又摸摸张子林的脸，语气心疼，“瞧瞧你，这段时间因为我累坏了吧，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过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你天天抱着我睡。”
又是话别片刻，张子林照例亲吻她的面颊和双手，走了。
周清欢从枕头底下摸出周母的手机，傍晚她就央着母亲暂时把手机给她用，这会儿看看时间，又调了个闹钟，睡了半天，闹钟一响，她就慢悠悠起身下床。
休息两日，又能吃喝了，她精神好了许多，也有了些力气。
慢慢挪到病房外等了会儿，果然看到张子森出现在拐角处，又是一次四目相对，张子森愣了一秒，上前，“你怎么出来了？”
周清欢佯装虚弱，“我的手脏了，想接热水洗一洗，怕拿不稳水盆烫到，摁了呼叫铃也没人来，打算去喊护士帮忙。”
张子森见她摇摇欲坠，手抬起一些想扶她，可能觉得不太合适，又缩了回去，“我去喊护士……”
“算了，她们应该都在忙，你帮我洗一洗吧，我手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周清欢说着，扶住张子森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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