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醪生浮蚁--穿书3真魔之血

正文 春醪生浮蚁--穿书3真魔之血

玄衣青年端的是一副顶好的相貌,天生的就很难让人产生恶感。身份真假暂且不论,这么一张鼎炉的脸,实在是没必要在此处别有用心地埋伏我一个元婴期的剑修。看他周身无一丝灵气,又落魄至此,带他同往蚀日窟也无不可。

“道友还请节哀。是这样,我此行是去往蚀日窟遗址,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同行,我略懂一点治愈术”,元贞顿了一下,“当然你若不愿,我这里也有一些回春丹。”

听到此处,他几乎已经心动了:“只是——在下如今这副摸样”,笪季苦涩地扯了扯嘴角:“道友的恩情不知何以为报?”带了几分试探,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元贞。

这让她怎么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馋你身子”。

元贞沉吟片刻,心道:“此时不拿原身来背锅更待何时?”遂试图端出十二分风流地笑了笑:“不知你以前看不看话本,鄙人不才,正是清流剑宗的知名男风爱好者元贞。”可惜了,缺把可以甩开的折扇。

听到这个回答,笪季明显怔了片刻,也不知是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还是她的表演太生硬。

“既如此”,他不知想到什么,微抿着嘴轻笑了下:“还望元贞公子好生待在下,某愿随之同往。对了,在下名笪季,并非修道之人,公子随意称呼便好。”

原主的储物芥是一颗南海鲛人的泪珠,浓金色的,穿在狐哭竹藤编制成的细绳上,用黑玛瑙做配珠,作为腰饰贴身佩戴,不像轩辕昂,他的储物芥就是一枚青玉剑鼻。(元贞:果然真正的剑修都是把身家性命别在裤腰带上,真正做到了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其中,原主大概存了有几十年用量的易容丹,一整木箱用小口瓶分装的还春丹,几百万两的上品灵石,好几柜子的衣物首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炼丹炉,一些零零散散的常备丹药,几十本看着就很新的功法典籍,几柜子的灵草灵材,满满一木匣的情趣用品(……),可以说是十分富有了。

元贞给笪季喂了几颗还春丹,辟谷丹,施了清洁术,等他缓得差不多,载着他御剑飞向蚀日窟。载人御剑本就不易,更何况还是元婴修士逆风带一个一丝灵力也无的普通人。说来好笑,原身为什么剑术水平和实战武力值这么高,却还只是区区一个元婴呢?其实是因为,她虽然从小在清流剑宗长大,但众长老以及玉衡仙尊对其父的死因都讳莫如深,于是便开始日复一日地怀疑揣测阴谋论,以为自己是身负血仇的话本主角,刻意用黑市搞来的丹药压制修为,长此以往,进阶便比常人慢了。

虽说未经人苦莫劝人善,但以元贞读到的原文来看,原身一没有被哪位前辈苛待拐骗,二没有被同门排挤霸凌,实在没有必要过得这么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毕竟让人避而不谈三缄其口的死因可不止被背叛暗算,万一是红鸾帐里死于妖修魔修身上,或是被仙人跳无颜宗门自戕呢,这问出来多尴尬啊。

元贞穿过来以后,果断先断了抑制修为的丹药,每日开始按照原身的心法吐故纳新,到了晚间便入定一整夜,短短一周她已经摸到了出窍的门槛。如今只差一个突破的机缘,蚀日窟鬼城便正合适。

一路时快时慢,及至日将落时,才到得遗址。说是鬼城,其实是一片被风沙侵蚀得辨不出原貌的残垣断壁,只能通过庞大的规模依稀看出往日的繁盛。鬼城一眼望不到边,从外至内建筑依次升高,中间巷道四通八达,过水涵洞交错其间,只是如今都已被黄沙掩埋其下。沙子厚度越有半人高,元贞遂找了一栋临近地下水源且还算完整的二层土楼入住。

笪季此时已恢复得大好,看元贞面露疲态,便开始动手收拾房间。毕竟法术都会耗费心神,她已经这么累了,还是我来吧,他想。元贞默认地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空地开始闭目打坐。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叫她阿贞。

过往的经历在无边的宁静中似乎已经变得遥远了,他都快忘了,就在一天前,他还是被关在魔域城主地牢深处的药人。

他出生在北境的一个小世家,是李氏族长庶弟在外胡闹搞出来的私生子,母亲生产完抱着他找上门来,一头撞死在石柱上。年岁渐长,他因为看不出灵根又资质愚钝,为其父所嫌恶,最后甚至不闻不问。人是有恶的天赋的,即便是五六岁的小孩子。无人庇护的他便成了人人可欺的存在。辱骂抽打是家常便饭,他只能打碎牙混着血咽进肚子里。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可以通过血液用意志力使活人化为齑粉。他在大管事的酒鬼儿子又一次找到他的偏院泄欲时,用碎瓦片割破了手,在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抹了他满身满脸的血。刹那间活人便灰飞烟灭。他木然地看着还在血流不止的双手,忽地感到一丝快慰。

闭上眼仍是一片猩红。他突然发觉这种发暗发黑的红着实有些可爱,像幼时捡的那只雪白的红眼兔子一样叫人喜欢,虽然撕食起来有股腥臊味。

事情当然不了了之,但旁人开始隐隐觉得他有些邪性,除了一两个实在不长眼的需要料理外,他安安稳稳地过起了日子。

后来随着长相愈发遭人嫉恨,他被当做娈童送了人。几经辗转,十三四岁的他成了当地一个出了名的散修富商的爱宠。因为在床笫之间会矫揉讨饶,平时也看着安分,富商允许他在府邸内自由走动,他由此得以如海绵遇水般汲取知识。不出一两年,上至远古神兵神兽奇花异草,下至名门大派功法历史长老私秽,他都无所不知无一不晓。锦衣玉食的优渥生活也将一介男伎雕磨出翩翩世家公子的气派。

直至富商早年间得罪过的竞争对手来寻仇,一把大火灭了满门。那人请的是有几分私交的,一魔城城主的手下,那魔修嗅到笪季身上的血液似乎可以帮助恢复魔气,遂抓了他献给城主讨赏。

这城主是个识货的,一看便知这东西不简单,囚了他日日夜夜给自己供血炼丹画符。虽然看出他身上魔气灵气一丝也无,但以防万一,还是饥一顿饱一顿地饿着他使他保持虚弱。他学会了缩小胃口控制饭量,装作饱腹在人走后扣着嗓子眼吐出来,和秽物混在一起掩埋。有时候饿的急了,便生捉了牢里偷跑进来的魔物啃噬,仿佛又回到了儿时的光景。

笪季先前仍在富商府中时,曾遍读奇闻异录,也没有丝毫关于自己血液之谜的线索。他用城主给足了的止血修复的伤药,和狱卒攀交情,打探自己血液的效用。听闻取他血制成的养气丹和混元大补符,只对魔修有效后,他不由想到了上古魔神的真魔之血。

传说,远古时天地一片混沌,魑魅魍魉蝼蚁饕餮肆虐。忽而天界降下福赐,从此世间便有了灵气作为修行的本源。史书中记载,人是神灵和长生天所共选的命定之子,所以他们生来就有灵根,知道如何利用天材地宝制作法器丹药,编纂书籍记录吸收灵气的功法,总结出一条通向往生极乐之地的修行大道。故而人的飞升也是由长生天降下天梯,神灵赐下滚滚天雷,化作以太前往天界成仙的。

而日中则移月满则亏,宇宙间自有一套万物运行的法则。为天降灵气所驱的妖物鬼物蛰伏起来,自成了一片天地,以世人之贪嗔痴为食,休养生息。

就在人间求仙问道正盛之时,一代魔神横空出世,率其拥趸祸乱人间,当世几位大能遂共诛之。魔神陨落后,其最得力的部下成为了初代魔尊,自此魔界方才达成一统。据说,那位魔神的血便有迅速恢复气力的能力,且只限于自己的手下,用作奖赏恩赐。后人记载道:“仙魔大战前夕,曾有义勇之士潜入其身边冒死取血,然若触之体肤,修士爆体而亡,凡人身死形销,妖兽血脉偾张。”

一有进展,笪季便开始暗中寻觅实验对象。他在谨慎地接触了同牢的人修,妖修,魔修后,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拥有魔神之血。

这样敲骨吸髓地一囚便是三四个春秋,直至那魔头与人火并身亡,方才趁乱逃了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修真界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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