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花册:冤亲寨主(原名:情花册)--番外二:青年才俊

正文 情花册:冤亲寨主(原名:情花册)--番外二:青年才俊

那日午后,林化带着军事度支文书前往书房见东阳擎海。她施礼落座,发现坐在梨花木大案后的东阳擎海端详自己,眼神若有所思。

她探问唤道:“寨主?”

东阳擎海收回审视神情,“嗐,先生,可惜你是女身。”

东阳擎海对下属向来不分男女,只问才干,今日却反常,林化因问道:“寨主何意?”

东阳擎海右手按在案上展开的卷轴,此刻食指随便一敲。

“可记得宝胜崔家?”

林化应是。

崔家乃宝胜数一数二巨商,不幸儿郎不肖,独子崔陵勾搭谁不好,勾搭上她眼前少主的相好。

太岁爷上动土,人人以为崔陵小命要完,东阳擎海却未曾怒斩奸夫,他封禁崔记商行,直到崔陵描赔他一个媳妇。

林化肚内奇怪,怎么话头由自己是女身,跳到崔陵那笔风流债?

东阳擎海道:“崔家做不得买卖,家道暴落,到处说亲事想还债,一直无人家应承。”

林化寻思理当如此。

东阳擎海要崔家找门第品貌皆出挑的女子填债,可附近方圆地面,哪户好人家乐意让崔陵娶走自家姑娘,转手当作赔礼送人?

送给本地土皇帝也不行!

崔家舍近求远,远走异乡议亲也没成,现放着本地姑娘不谈婚论嫁,巴巴跑到几百里外地界讨媳妇,谁会猜不着其中有猫腻?

崔陵这光棍打定了。

东阳擎海道:“那鸟汉走运,居然找着了媳妇。”

“咦?”

东阳擎海又敲了敲案上卷轴,“那鸟汉在京城有个娃娃亲未婚妻,教崔家从京城骗来了。”

他略述寨中探子核实上报的消息,“那倒楣蛋未婚妻姓裴,祖上出过宰相,她老子也是官——是个好官,拦阻皇帝老儿加税,掉了脑袋。如今她和祖母相依为命,织布谋生,探子说她言行文静,容貌不错。”

他抬手朝林化摊掌,“先生肚里有墨水,性情好,长得好,若是男身,与裴家娘子倒是一对。”

林化恍然大悟,“寨主抢来裴家娘子,要将她许配旁人?”

东阳擎海随手卷起卷轴推到一旁,道:“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不差这一个,封禁崔记商行才是重头戏。崔家生意大,名号响,拿它立威信,收效大且快。”

他打个手势,小厮奉上度支文书。

他取过其中一卷卷轴,道:“我抢人也算救人,省得那裴家娘子跟了崔陵,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既救了,不如救到底,帮她挑个如意郎君,弥补她平白遭殃。”

林化问道:“寨主已有中意人选吗?”

“没,你拟个名单,从寨里挑一批没媳妇、没相好,又有学问的……那叫什么来着?”东阳擎海握住卷轴,在另一只手掌心轻敲,“青色才子什么的?”

林化飞快思索,答道:“‘青年才俊’。”

“对,青年才俊。”

“挑有学问的人吗……”林化在脑海列出一排人选脸面。

东阳擎海颌首,“裴家娘子出身读书人家,配个书生好,嫁给大老粗,夫妻俩定然谈不来。”

林化应喏。

东阳擎海展开卷轴,道:“过几天我去宝胜,顺道相一相那小娘子,看她适合谁。”

到相看的那一日,东阳擎海坐在宝胜一家饮子店角落,等待裴花朝到来。

他口中的“倒楣蛋未婚妻”出现时,一身素净,帷帽遮面。她在下人簇拥中走进店里,步履轻盈不动纤尘,身姿高雅可爱。

东阳擎海摸了摸下巴,京城来的大家闺秀,果然不同。他记不起寨中哪个文的、武的“青年才俊”有这裴家娘子一半的风度仪态——嗐,这下不好保媒了。

那厢裴花朝坐定,教在旁侍立的魏妪提醒,摘下帷帽递予她。

东阳擎海在角落等闲打量,见她去了帷纱遮掩,刹那天灵盖似挨了一道霹雳,心口震动。

其时裴花朝微微仰头,侧对他露出一张巴掌大小脸,肌肤莹润,眉目秀美明净,流溢书卷清气。

在她齐额浏海下,侧脸神情娴雅恬静,一线轮廓由额头起始,由秀鼻、樱唇温柔勾勒至下颏,再流丽地往纤颈收去;沿纤颈往下,天蓝大袖衫的后襟裹住她略显单薄的肩头后背。

那模样身形,弱质纤纤,清丽不食人间烟火。

东阳擎海怔怔凝注她,蓦地眼中人转来视线,与他四目交投。

如同雄性遇上诱人的雌性那般,他想也不想咧嘴而笑,本能示好,招揽对方注意。

裴花朝眉心微蹙,匆匆别过头。

东阳擎海见状回神,立时警醒真正要紧事——方才不知为何,他如遭雷击,这等奇异感觉可是从来没有过。

他面色一沉,由裴花朝身上撤回视线,落在身前桌上刚用过的甘草汤。

左右皆是他死士护卫,时刻留意风吹草动,见主子脸色有异,便问:“寨主?”

东阳擎海问向坐在他身旁的护卫,“你吃了甘草汤,无事?”

那护卫今日轮值试毒,东阳擎海在外进食皆由他先尝。他留心体内感觉,禀道:“属下无事。”

为求稳妥,护卫召来店家低声询问,店家以身家性命保证汤水干净。

东阳擎海自觉并无不适,心跳亦缓和,摆手让店家退下。

他暗自称怪,既然自己方才异感并非中毒,那么会是什么缘故?思量的同时,他觑向裴花朝。

先前对裴花朝惊鸿一瞥,这会子他稍稍冷静,仔细观赏佳人,又察觉些不同。

比如这裴家小娘子美则美矣,倒不算他见过最美艳的体貌;比如他偏好女子前凸后翘,这小娘子身段略显平板。

然而怪了,他视线一落在她身上,两只眼珠子便黏住了。他瞅着她,瞅得顺眼极了,眼睛说不出地舒服,而后渐及全身筋骨,整个人好比吃下人参果,打心底通身畅快。

他那边贪看秀色,裴花朝有所知觉,转过螓首睇来,眉心波纹分明。

东阳擎海晓得自己讨人嫌了,可是对上那嗔怒亦动人的秀美容颜,他面上每条肌肉自有意志,迳行舒展,汇作一记灿笑。

那一刻,他拍板定案,他就是“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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