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冲抱上来的青梅竹马后，江桓第一个念头是，她身上有男人的信息素味道，而且很重。
他很不舒服，感觉像抱着写了别人名字的东西。
“你……”
他都还没说话，王浅悉就激动地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年了，他们足足有一年没见面，甚至连电话联络次数都少得可怜，只能靠他偶尔寄来的明信片知道他去了哪里。
加入防疫合作小组时，她几度想联络江桓，都没能通上一次电话，索性传了短讯告诉他这件事，不过没能说得很清楚。
“我回学校复学，找不到你，就问了别人……”江桓将她放下来，余光一直注意着那辆灰黑色跑车。
刚刚她是从那辆车下来的，而且那辆车也一直没开走。
同时附近的学生都在看他们，显然旁人都认识王浅悉和车子的主人，并且很关注他们。
江桓不喜欢被注目的感觉，干脆问：”你是不是交男朋友了？”说完，暗示性地瞥向那辆车。
王浅悉这才发现谭渊还没走。没多想，她朝车子挥挥手，算是道了再见，那辆车慢了半拍，也轻盈地鸣了一声喇叭，就开走了。
王浅悉又一次考虑找谭渊做性伴侣可能性，毕竟真正的性伴侣就该这样，不插手她的正常生活，只在彼此需要的时候给予对方性爱方面的安慰──由这点来看，和她上过床后的谭渊，表现得比上床前还好。
“悉悉……谭渊是你男朋友了？”这边江桓终于想起她身上的信息素是谁的，非常不确定地问。
会认出信息素是谭渊的，主要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气味非常少见，江桓几乎只认得谭渊这么一个。
听闻，王浅悉立刻皱起整张脸，”当然没有，只是炮友而已。”
江桓觉得这个答案并没有比较好。
因为双亲婚姻失败的影响，王浅悉不管跟多少男生约过会，对感情都有一定程度的洁癖──或者说矫枉过正──反正没有感情基础，她不可能和对方发生肉体关系的……至少他的观察是这样，怎么他不过去自我放逐了一年，最好的朋友就堕落成这副德性？
她从他脸上看出抗拒，勉强解释：”人都会有欲望。”
且不说江桓不知道她在做人体实验，如果他知道绝对会骂她、甚至跟她翻脸大吵一架；还有江桓知道她的身体好得很，所以她无法用骗谭渊的理由蒙混过去。
因此最好的说词就是：不要说清楚。
“可是……谭渊？”江桓还是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王浅悉和谭渊不对盘。
“是啊，我也很惊讶……”后面那句她是喃喃低语的。
江桓凭敏锐的直觉察觉出她并没有把话说清楚，然而他终究不是女生，不会以关心为名义要好朋友说出她明显不想谈论的话题，但眼光充满着不解和担忧。
刚历经谭渊的逼问，王浅悉是迫不及待要跳过这个问题，于是她提议，”走，我今天只有上午有课，你陪我上完课，我请你吃饭。”
江桓正想答应，忽然瞪大了眼看着她身后。
王浅悉第一个念头是──妈的，难道是南？
跟着回头，见到的却是谭渊，身着那套从她家离开时的衣服，从容走来，说得更清楚些，就是三天前的那套。
“你不是要回家换一套衣服……”王浅悉脱口后才意识到这句话似乎使两人的关系拉扯得彷佛很亲密。
谭渊以那种绅士般优雅充裕的姿态缓步踱来，停在她身边，对江桓礼貌询问：”我能打扰你们，跟她说两句话吗？”
江桓不确定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谭渊。
如果谭渊是王浅悉的男朋友，他至少可以板着脸摆出观察他这个人的凶狠模样，偏偏他都被王浅悉清楚定位为炮友，这种关系好像也不用在乎人品如何？
“……你们说吧。”江桓总觉得别扭。有一种即将要听好朋友和她男朋友说些只有他们之间才能理解的话的怪异。他应该要离开才对。
谭渊朝他点头致意，转向王浅悉。
“我下课后去找你。”他是在约打扫这件事。
她摇摇头，”不了，我今天会跟江桓在一起。”
“吃饭？”谭渊听起来像是因为她提起，才顺口问了一句。
王浅悉难得耐心解释了两句：”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所以会聊很久。”
谭渊不再追问，”等你要打扫，再告诉我。”
“好。”
“回家的时候，让江桓送你。”谭渊一副要走了，又突然冒出这句。
她感觉这句话的语气哪里怪怪的，想是他送了她来学校，没有要送她回去才多说这句，便回答好。
江桓倒是听出端倪，谭渊这是句话的立足点根本像一个老公没空接老婆回家，于是交代她一定要让一起出游的朋友将她平安送到家。
看着啥都没有意识到的好友和她的”炮友”二度挥手再见，江桓满脸的一言难尽。
这还是个单纯的孩子啊……被温水煮青蛙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