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措所料,齐珩在凤仪宫碰了一鼻子灰。
赵后仔细打量着儿子,“皇儿,你跟哀家说实话,是夏阳让你来的吗?”
齐珩神色如常,“皇姊不许儿臣来。但儿臣认为,这是皇姊的终身大事,不可草草决定。再说,父皇在世时,有意将皇姊许配给沈柯,皇姊对他也有好感,母后为何不成人之美?”
赵后不甚在意,“哀家是为了夏阳好。日后沈柯在外征战,夏阳若是嫁给他,三年五载都难回京城。再说她性格过于活泼,与沈柯在一起,总免不了口角。赵谦是哀家的亲侄儿,哀家最是了解这孩子,他不会亏待夏阳。”
“可……”
还没等齐珩说完,她又发话,“哀家觉得身子乏累,你下去吧。”
齐珩的不甘都藏在心中,他深知赵后的用心不止于此。
自她垂帘听政以来,不仅要过目群臣奏章,还干涉朝廷各级官员的调动,明着暗着将赵家人安插到重要位置。
让阿措与赵谦成亲,不过是给予赵家的另一种恩赐。
阿措知道他不可能说服赵后,见他垂头丧气回来,还安慰他,“母后性子固执,你少插手这件事。”
齐珩坐到她身边,闷闷道“皇姊,我不愿你出嫁。”
阿措叹一口气,“你别闹小孩子脾气,你我长大都要成婚。”
她跑去拿了一本书,兴致冲冲地说道,“这是西域来的书,里面画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花草,你看这是苏合香,还有胡桐……”
他想要她喜乐无忧,即便是不在自己身边。可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齐珩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阿措面色平静地等着大喜之日,对沈柯朦胧的爱慕,似乎在一瞬间就被她抹去。
流年暗转,时光易换,转眼到了次年六月。
盛夏时节,火红的石榴花开得灿若晚霞。朝露宫张灯结彩,大红绸布高挂,宫人俱是满脸欢喜。
阿措云鬓堆叠,高簪珠翠,婚服雍容华贵,可脸上不见半点喜色。
“殿下,吉时已到,还要等陛下吗?”
阿措往外看了一眼,仍然没看到齐珩的身影,淡淡道“上轿吧”
阿措坐着喜轿便出了宫,也不知道绕了多远,最后到了赵府。拜堂后,她被喜娘扶着送入洞房。
“殿下且稍等,驸马待会就到”,喜娘笑着下去了。喜庆宽敞的厢房里,只有两个小丫鬟候着,外面隐约传来宾客觥筹交错的声音。
她心里既紧张又害怕,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齐珩,“皇姊,我不愿你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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