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若知道她还没回赵府,肯定当即将她遣送出宫。阿措急了,“母后不喜欢我在宫中”,一句话说得十分委屈。
齐珩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不再逗她,“不如皇姊去御书房,陪寡人看奏折。若母后问起来,也没你的事。”
阿措想留在宫中,但是不想陪他看奏折,看奏折有什么意思,用朱笔勾勾画画乏味至极。但相比回赵家,她宁愿待在宫里看奏折。
高公公是个机灵人,见皇上没有要走的意思,连忙传令给御膳房说陛下在朝露宫用膳。
自从嫁到赵家,阿措没过一天舒心日子,处处捏心谨慎,生怕被赵家逮到错处,告到太后那里。
她看到眼前丰盛的菜色佳肴,眼神里大放光彩,“我喜欢宫里的日子!”
齐珩眼里都是笑意,“皇姊愿意永远留在宫中吗?”
阿措当然想了,可哪有这种好事,她满脸苦涩,“母后还等着我和赵谦生孩子……”
齐珩也十分不愿意她回去,她回到赵家就像羊如虎口,若是哪天有了身孕,更是难以断离。
他状若无意地说道,“皇姊既然不喜欢他,不如早日和离。”
阿措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但是她知道太后那关肯定是过不去。
她一脸无奈,“我当然想和离,可是母后绝不会同意。”不仅不同意,还会怒斥她一番,甚至不准她进宫。
“寡人倒有个主意”, 他在她耳边如此如此说了几句,阿措高兴地眼睛都眯起来,“好,就照陛下说的办”
齐珩不喜欢她用“陛下”称呼他,这个称呼带着皇权的庄重和威严,也带来距离感,他不想与她有距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称呼上。
但他却没提这茬,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寡人帮了皇姊,你要如何报答寡人?”
“陛下想要什么?”阿措想不明白,他是天下之主,还需要自己的报答吗?
齐珩见她快要上钩了,忍住心中的欢喜,不动声色地说道,“以后皇姊要听寡人的话。”
阿措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是皇帝,他说什么别人都要听,这个又不是什么难题。
齐珩根本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就达到目的,心中更喜。
饭后,阿措跟着他去了御书房,本以为他会和自己闲聊几句,谁料他坐在御案前开始看奏章,案台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他亲自过目。
他虽未及弱冠,但就像天生的帝王,生来就有种天下皆在掌中的王者之气。
阿措看书都看累了,见他坐下之后都没起来过,于是轻迈步子走到他身旁,“陛下,休息一会。”
他抬眼看了看阿措,语气中带着不满,“皇姊还是叫我的表字,总这样叫,太生分了。”
阿措也觉得生分,于是还像从前那样叫他承弈。
“承弈,你要吃茶吗?”
“承弈,点心很好吃,你要来一块吗?”
齐珩一点都不觉得她吵闹,反而觉得本就该这样,她本就该在自己身边。他要快点将她抢回来,一日不放在身边,就一日不放心。
“皇姊,喂寡人一块”
阿措没多想,捡起一块果馅儿椒盐金饼,送到他口中,齐珩连头也没抬,张口就咬,没想到却咬到她手指。
“呀!”
这又湿热又微疼的感觉,让阿措有一瞬的惊慌失措,她连忙松手,捂着自己的手指,“陛下自己吃罢”,声音还有些不自然。
齐珩捉住她细白小手,让她张开掌心,见她手指上隐约留下一个牙印。
他脸上满是歉意,”疼不疼,要不唤个御医来瞧瞧?“
阿措摇摇头,这点小伤不用大张旗鼓,若是让母后知道就不好了。
可齐珩满脸的疼惜,“寡人给皇姊吹吹就不疼了”
他捧着阿措嫩白纤细的小手,嘴唇贴近她的食指,微微呼着热气,吹着她受伤的手指。
阿措觉得心里一麻,就想收回手,“承弈,我不疼了”
可是他哪里肯罢休,“再吹吹”,那热气一阵阵传来,像羽毛一样,轻轻挠着她的心窝,她赶紧闭上眼睛。
齐珩抬眼,见她闭眼不敢看的模样,轻轻一笑,居然张口含住她的手指,湿热的温软的舌头裹着指腹,轻轻舔着,像是想舔去她的疼痛。
阿措身子一抖,睁眼就见他一边含着自己的指头,一边还眼角带笑地看她。阿措只觉得脸上微微有些烫,小声说,“不疼了。”
齐珩舔了几下,便停下来,又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拾笔继续正正经经地批奏章。
“陛下不吃了吗?”
他轻笑说,“皇姊自己吃罢,寡人生怕再咬到皇姊。“
阿措闻言,脸色微赧,又去软榻上坐着看书。
齐珩早料到赵谦不敢去向太后打听阿措,毕竟是他做主让阿措留在宫里,只要不被太后发现,她想留在宫里多久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