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娇呢?”
“死了。”
三姨手里的杯子没握住,咔哒一声掉在地毯上。
海娆整理从身上拿下来的件件武器,三姨不做声,也从桌上拿起一把三棱军刺,用准备好的干布仔细的擦拭着,刺身上隐约可见已经泛黑的血迹。
“九爷没罚你?”
“罚了。”
“罚了啥?”
三姨紧张起来,比起海娇死了,她更在意海娆的安危。
“给郑元他儿子做三年媳妇儿。”
海娆长得美艳,但习惯性的面无表情让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号,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也亏了三姨了解详情能听懂她的话。
“郑元他儿子?海娇的男朋友?”
海娆从三姨手里拿过擦好的武器,轻轻的放进匣子。
她一身笔挺的黑色修身西装,长发被一根同色缎带束在脑后。
三姨继续啰嗦,“她死了干你什么事?早就该死了,从小就会装乖巧,回回进所害了你多少回?就你傻,四个姐妹,海媚海琼哪个不是她害死的?从小就坏…海娇她男朋友明明就是你救回来的,她去献殷勤去医院照顾,照顾到床上去了,现在还让你背锅。”
海娆抱着匣子往地下室走去,听到这句猛的回头。
“不,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三姨往后退了一步,她被突然出声的海娆吓了一大跳。
海娆的小脸上泛出一抹笑来,她本就长得好看,这一笑起来,像朵盛放的海棠花,妩媚动人。
三姨不敢回嘴,“是是,祖宗,你的男朋友。”
说着也叹了口气,扭头去给海娆张罗饭菜去了。
去所里两三天,也不知道海娆这闷葫芦性子有没有东西吃。
张牙舞爪的样子倒是挺唬人的,海娇没死之前不还是天天被骗,三姨心里嘟囔、为自己的养女抱不平。
但转眼间又高兴起来。
海娇终于死了。
那个惹祸精!三姨把炖的软烂的米粥盛出来,又从厨房端出几样小菜,她冲着二楼小声吆喝了一声。
海娆的五感被专门训练过,她听到了三姨叫她下去吃饭的声音,没理会,把一身衣服匆匆扒了,浑身赤裸的站在淋浴头下面冲了个冷水澡。
海娇海媚海琼海娆四姐妹都是同时期会所从孤儿院领养出来的孩子。
按照收养年龄和在案记录来排长序,海娇应该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
会所也不是真正的会所,严格来说,它算是一个组织。类似教会一样的地方,却只收纳极奸极恶的坏人。
有坏人自然要做坏事,会所做坏事是要收钱的,而且是大价钱。他们管这个叫“任务”。
九爷就是会所的掌舵人。
他悉心教育四姐妹,告诉她们如何使用武器了解身体构造,却不给她们教授太多知识,从杀人不见血到如何用身体换取利益,都是杀人机器而已。
四姐妹唯一的例外就是海娇。
她长得异常柔弱,身体素质很差,但四姐妹从小被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九爷的规矩,每个月要接足够数量的任务才能够不被送进会所的处罚室,处罚室里折磨人的方法能叫人生不如死,所以即使没什么姐妹情谊,老二老三还是接连在“任务”里丧生。
在海娇没完成的任务里。
她运气好,回回都能躲过死局。惹的九爷看她就像是看福星,谁说坏人不信玄学?坏人可太信这个了。
四姐妹中,海娆长得是最好看的,却也是最不受九爷待见的。
因为长得太突出意味着很多特殊任务接不了,即使是化了妆。她的个人气质太突出,只能留在会所去接没人想做的“游戏”。
倒也是没想到,海娇能弱到死在“游戏”里。
所谓游戏就是猎杀游戏,有裁判,有被猎杀的人(猎物)和猎杀者,死亡既出局。
猎物不能伤害猎杀者,如果有意反抗或者伤害猎杀者就会被裁判处决。
海娇就是在处理猎物的时候被反杀的。
一刀割喉。
海娆赶到的时候,海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一边回想着走下楼梯。一边擦拭着头发。
三姨看到了立刻拿起她手里的毛巾,让她坐在饭桌前吃饭,自己戴着老花镜仔细的给她擦头发。
三姨原本也是会所里的任务者,有幸熬到年纪大了却也没本事离开会所,她这辈份的任务者不是死了就是隐姓埋名走了。她也不乐意过穷苦日子,所以成了海娆的专属保姆,从小照顾她到大,哪怕是条狗都养出感情了,海娆性子虽闷,却也是她看着长大,早就和亲女儿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