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陆卿回府没多久，赵延很快也回来了。往日陆卿都会于屋中等他，今日他推开房门却不见人。
丫鬟见到赵延皱着眉头的模样，不由道：“夫人今日出门淋了雨，正在沐浴。”
等赵延去寻时，陆卿已脱了衣裳，浸没在汤池里。
热气在身上氤氲着，她才真切觉得，一切都过去了。
她有了新的人生。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陆卿抬起眸子，看见一身黑色锦袍的赵延。
他高兴喊她：“陆卿。”
然而下一刻，等看清她的模样，赵延的神色却沉了下来。
“你怎么了？”
他走过去，将手贴在她冰凉的脸上。
陆卿怔怔看他，片刻后才摇头。
她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些难过罢了。
就像走了很远的路，那路很长很陡，她好多次磨了脚，跌了跤，险些走不下去，可终于走到终点，身后那人却将她喊回来再走一遍。
她想得很清楚，她不愿，可她就是难过。
赵延直视着她，道：“你不高兴。”
他眼里全是固执，“告诉我，陆卿，你为什么不高兴。”
陆卿没说话，她看着赵延，泪珠从眼中掉落。
在赵尧同她道歉的时候她没哭，在赵尧掀开那些往事的时候她也没哭，可赵延这句“你不高兴”，却骤然让她委屈起来。
是呀，她不高兴。
触及到眼泪的赵延，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他看着眼前木然落泪的姑娘，绷紧了身子，突然有几分不知所措：“你别哭啊陆卿，我不问就是了。”
可眼泪并没有停止。
她连哭的模样都是呆的，没有眨眼，更不像别的姑娘一样会哭出声。
赵延只恨自己不会哄人，他反复说着“不要哭”，还试图像哄小孩一样拍拍她的背，可指尖一触及她细腻的肌肤，又缩了回来。
成亲多时，可只要他看着她，抱着她，亲着她，依旧会喘。
他从未觉得陆卿有多漂亮。
此时透过氤氲的雾气，才惊觉她惊心动魄的美。
白皙的双肩露在水面，那里他曾多次爱抚过，再往上，泪珠晶莹，挂于黑睫之上，摇摇欲坠，只想让人俯身狠狠吮去。
赵延捏紧拳头。他觉得自己真是个混球。
她还在难过，可他一心只想着变着法子狠狠欺负她。
于是他克制着自己：“别哭了！”
这一开口，却似凶她那般。
陆卿也被他吓到成功止住了眼泪，就那么静静看着他。
赵延喘息着，有些后悔。他尽量放缓声音，“你淋了雨，不好好洗澡待会儿得受凉了。洗完澡我们去吃饭。”
面前的姑娘眸中水光潋滟，她好像并没有很怕他，点点头：“好。”
赵延放下心来，那燥热的心火也消了些。
可下一刻，听着她道：“你帮我洗。”
成亲这么久，她从未要求他做过什么。
赵延看着她被热气氲上薄粉的脸。他嗯了一声。
声音淡然，可皮肉下的青筋，却在暴跳。
他往日活得随意，洗澡不用小厮，更没有给别人洗过的经验。
此时跨入汤池，生怕自己手劲太大，连拿着皂角的手，都绷得极紧。
“抬手。”
“放下。”
“转过来。”
一系列指令他说得正经，连目光都没挪动过。
可他就是知道，他手中的皂角子，擦过了她哪些地方。
等胡乱舀了水洗完，赵延只想快点出去，陆卿却拉住他滚烫的手。
“这里，”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处，“赵延，这里还没洗。”
忍耐许久的少年脑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断了。
他指腹收紧，握着她一只乳，克制不住地喘了出来：“陆卿，你不要命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