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何家院子里来了一批又一批道喜的人,皆围着紧紧抱着襁褓的何暨看新生幼儿,道喜的话千篇一律
刘青青一直未醒,小儿饿了,赵氏就抱着她去找同村的何民媳妇,她也是刚生了孩子没几天
赵氏几乎是一天一夜没睡,来来回回的操持,一坐在椅子上就歪着头睡着了,满脸疲惫
何秀才心疼的把妻子扶回了房间
盈娘立刻整整衣摆,出来主持大局,可她的话大多被无视掉了,她扭曲了脸,一跺脚就回了房,暗道:看你们怎么办
刘青青的外婆淡淡一笑,用手推了推傻愣愣的杨吉祥,领着她操持了起来,厨房里持续的做喜菜,熬红鸡蛋,往院子里放了张圆桌,放满满一桌的喜糖瓜子和花生糕点糖果和茶水
年纪大的长辈说话办事,总归会让人礼让三分,一个下午,来来往往的亲戚和乡亲都把杨吉祥认了一遍,纷纷赞她
这般闹哄哄的人流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停止了,吉祥走到何暨身边,手搭着他的胳膊,柔声:“相公,抱孩子一个下午了,你手酸不酸?让吉祥来抱一会,你休息休息吧。”
何暨专注的望着自己儿子,不语,他一整个下午都维持着这个姿势
杨吉祥靠的更近了些,柔软的胸线也跟着手一起贴在何暨的胳膊上:“相公,我们回房安歇吧。”
何暨退开一步,瞧了她一眼:“今日你辛苦了,明日,我让我娘赏你。”
杨吉祥痴痴的仰望着他:“吉祥不辛苦,也不要赏赐,吉祥为相公做什么都愿意。”
何暨转过身,背对着她:“我回房了,你也回房早点睡吧。”
“什么?”杨吉祥愣愣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刘青青的房里,委屈的撅着嘴哭了
疼,好疼好疼,疼到她脑袋都一抽一抽的,根本不愿意醒来,刘青青无力的煽动了几下羽睫,只觉视野里一片昏暗
她张张嘴,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喂她喝了几口水
刘青青这才发出声音,嘶哑难听:“孩子…”
“本来我抱着的,一个时辰前,娘醒了,被抱到娘的屋子里了,她说怕宝宝哭闹吵到你休息,对了,爹已经取了名字,叫何铮,盼他以后做个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刘青青也彻底睁开了双眼,房里只点了一只烛火,难怪昏暗
“什么时辰了?娘和铮儿已经睡了?”她想看一看,自己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想抱一抱,亲一亲
“已经夜深了,娘…今日操持了一天,别再去吵她了,明日再…”
何暨轻柔的把她的头又送回了软枕上,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蚕丝被
刘青青沾枕头便阖上了双目,全程并未看何暨一眼,是,她是怨怪他的,她身体越疼,就越怨怪他。
可清醒了真的很难再次入睡,下身秘处疼的厉害,她想转个身,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不给何暨看到自己的脆弱
可是一动就疼,生理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紧闭的眼角溢出,滑落凌乱的鬓角发间
何暨的呼吸蓦地拂在她的额角处,下一刻,她感觉自己滑出的泪都被一条温热的舌头舔走了
那根舌头反复的舔她紧闭的双眼,在上面吮了又吮,然后哑声道:“青青,对不起。”
泪意和酸意更加凶猛,刘青青身体不动,把头侧向一旁,哭的眉毛皱了起来,鼻子也是一抽一抽的
何暨跪到她的枕边,用两只手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颈侧,抱着很紧很紧
“青青,对不起,你打我吧,对不起,青青,对不起…”
一声又一声,充满了歉疚和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