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我想吃那个!”少女声音清脆如空谷黄鹂,她举着细白的手,指着远处的芝麻糕。
一旁被叫到的家仆憨厚老实,听话地去买了。
“柳小姐,前头就是春旭楼了,是我们吉平县很出名的茶楼。”江素尘扭头和柳贞云说道。
跟这京城来的小姐已相处了半日有余,原以为会是个傲慢无礼或者是刁钻任性的大小姐,谁知平易近人得很,而且对下人都特别温和。
只是对着那名叫阿青的家仆,她才会变得有些骄纵。
柳贞云惊喜地抬头去瞧,“哎呀,我早就想去茶楼里玩一次了!在京城爹爹都不让我去这些地方!”
那阿青正巧买了芝麻糕回来,香气扑鼻,应是刚做好的。
柳贞云就着签子插了一块尝了,又不客气地丢回给阿青,“不好吃!你拿去吃了!”
说完就挽着江素尘走进那茶楼。
“柳小姐……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既觉得不知当不当讲,便不要讲了!”她忽而强硬地说道,吓得江素尘噤声。
柳贞云看着她紧张的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我和你开玩笑呢!这是我爹爹常说的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在我这百无禁忌!”
江素尘长舒一口气,暗叹这个大小姐是真的古灵精怪,总打得人措手不及,才说道:“柳小姐为何对阿青……这么……”
她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卡着话。
“你想说苛刻?”柳贞云倒替她说了出来,“阿青是我的人,我爱对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江素尘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仆,她也不好说道什么,便和她随着店小二引上了二楼。
谁知这么不巧,一上楼便看见了聂连衣,她惯爱穿紫衣,视线和江素尘一对上,鄙夷地瞪了她一眼。倒是眼睛又扫到一旁的柳贞云,便一下子站起过来迎。
“竟是柳小姐!许久未见,可还记得我吗?”她熟络地说着。
柳贞云反而打量了她好一会,才说道:“你是谁?”
聂连衣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直白地扫她脸面,才说道:“聂连衣,家父乃吉平县县令。”
“哦,你好。”柳贞云朝她敷衍地说了句,便拉着江素尘往一旁坐下。
聂连衣咬牙切齿,可是柳贞云是柳太傅的嫡孙女,多拉拢总是没错的。于是她又厚着脸皮和她们一道坐下,本想再多聊,谁料台上的好戏正好开场了。
也是巧合都撞到了一起,今日台上演的,竟又是《游园惊梦》!
等这戏结束了,聂连衣嘴快地说:“这春旭楼的戏班子真是黔驴技穷了吧?怎么总是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曲儿,江姨娘你说是吧?”
江素尘嗫嚅着,不知道她为何点自己,“我觉得《游园惊梦》挺好听的。”
聂连衣捂嘴作惊讶状,“哎呀,不好意思让柳小姐看笑话了,春旭楼到底是乡下茶楼,比不上京城里的大酒楼。”
柳贞云抿了口茶,“我觉得这曲儿唱的不错呢,就不知道有没有话本,走吧素尘,我们去书摊瞧瞧去。聂小姐,我们就不奉陪了。”
她一点面子都没给聂连衣留,拉着江素尘就走。
等到了马车上,她毫不顾忌地说:“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说话针锋相对的!”
江素尘轻笑了一下,“她好像是心悦二少爷,才如此对我。”
“哼,这姜其瑥也不怎么样,还惹了这么一朵烂桃花!”柳贞云气呼呼的,好像聂连衣针对的不是江素尘,反而是她一样。
江素尘又问:“柳小姐,当真要嫁来姜家吗?”
柳贞云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忍不住笑:“我才不会呢!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想什么呢!再说了,我早就有心悦的人!”
她顿了一会又说:“你不要再叫我柳小姐了,叫我小云就好!”
“这不合适,柳小姐。”
“有什么不合适,我当你是朋友才这么说的!”她又轻轻靠着江素尘,问她,“我说,姜家三兄弟,你到底爱哪一个呀?”
她天真地问着,好像这只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江素尘心里闪过他们三人的身影,摇了摇头,无措地说,“我不知道……”
“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喜欢谁的!不过三个人,你不累吗?”
没想到她嘴里吐出这样直白的话,江素尘红了脸,霎时间哑口无言。
天色渐晚,回了姜府两人便分头走了。
只是偏院门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是望舒。
望舒双眼无神,她看见江素尘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江素尘被她这一跪搞得尴尬,她忙拉着她起来,“望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望舒不发一语,失神落魄的。
江素尘见她不太对劲,便拉着人进了房。
“望舒姑娘,你怎么了?”她拉着望舒坐下,碧痕在一边连忙走上来斟茶倒水。
望舒的声音细若蚊蝇:“求江姨娘饶了虹映吧!”
饶了虹映?江素尘问她:“什么饶了虹映?你且细细说来。”
望舒才一五一十交代了,自江素尘流产那夜,她和虹映被罚,打了个半死。现在才堪堪康复得能下床,姜其琰便下令要她们离府了。虹映听了便两眼一黑地晕过去了,随后醒来竟是闹绝食,滴水未进了一天一夜。
江素尘蹙眉,这下药一事,她知是虹映给的药,但她更知道这应该怪姜其琰,毕竟他才是那个下药的元凶。怎么可以迁怒虹映呢?
她拉起望舒,“我跟你去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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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走剧情……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车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