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好,俗世妙。
云曦在这里逛的不亦乐乎,左转转,右走走。
李蝉衣从街市中行走至巷口转弯处,前方走来一人,眼看两人就要相撞,他下意识迅速将对方推开,另一只手抓紧袖口深处的匕首。
云曦好好的行走着突然被人推倒在地,她坐在地上一脸迷茫的看着对方。
对面站立着的男子身量不低身形单薄,正挺立的站立在原地,不知为何她心中并不气恼,反而十分亲切。
李蝉衣眼中转盼流光,他蹲下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少女,伸手讲她扶起。声音带着悔意,“抱歉,我方才没看清路。”
云曦起身后无所谓的拍了拍收手,“无事,无事!”
她站起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皮肤有些黝黑面容,看起来十分普通,她内心不知怎地有些可惜。
巷口深处有一布衣少年现在宅院门口朝李蝉衣吆喝到“李一,快点把东西拿过来,师傅催着要呢。”
“哎,好我这就来。”
云曦站在一旁给他让路,看着他小跑进宅院,她三步一回头的离开此处。
街上灯火辉煌,行人成双。
她独自一人在街上随意的逛着,四周行人渐渐稀少,云曦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她,突然回首看着他们,内心刺激又兴奋。
有两三男人看起来贼眉鼠眼的,看的云曦皱起眉头心生不喜。
“小姑娘,可是迷路了?”
那些男人们打量着四周,上前一步对她不怀好意的说。
云曦眼中闪过玩味,一边脸上露出伤心的模样,双手遮脸发出害怕哭泣的声音,一边朝隐蔽处退去。贼人们相视一笑发出恶心的笑声,步步紧逼。
云曦内心毫无畏惧,待贼人跟进巷口处,她的手心泛起灵光。
可突然,那三个男人同时噤声倒地,李蝉衣站在他们身后收起匕首,他逆着光眼神清冷无情。
云曦被他拉着从那三个男人身边路过时,清楚的嗅到浓郁的的血气,她眼睛流光百转,嘴角的两个梨涡显露出来。
李蝉衣有些后悔刚刚直接在她眼前杀人,他内心思绪杂乱,走路的步子就大,直到小姑娘清澈的声音将他唤醒。
“走慢一点,慢些儿。”云曦跟不上他的步子,气喘吁吁的。
李蝉衣闻言乖乖止步,云曦却直直撞向他的后背,她如今十六岁,身形已经有所起伏,李蝉衣衣衫单薄来自后背的触感让他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云曦与他亲密接触并不抵触,那种亲切感越发浓烈。
“我...我看你一个人在集市行走,有些不放心,所以就跟来看看。”李蝉衣耳垂通红。
“方才谢谢你了。”云曦眼神清明真诚的看着他,李蝉衣却感觉那眼眸要将他灵魂深深吸入一样,他问:“你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家。”
云曦垂头眼睛飘忽,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局促,右脚脚尖无措的点着地,十分心虚的说:“我家不在此地,来此地是找兄长的...”
她边说边朝前方走去。
李蝉衣眼睛一亮,紧紧跟着她慢走,手指攥紧,“你兄长?”
云曦点头继续胡说八道说“对,他叫玄朗,比平常人要高上许多,容貌俊美飘逸,气度不凡,你若是见过他一定...”
李蝉衣只觉得自己仿佛瞬间掉进低谷,心好似被铁锤狠狠锤砸过有些酸痛,他嘴角绷直,脑中一片混乱,只想将那个叫做玄朗的男人千刀万剐,或者自己跳入城河之中冷静一番。
云曦说着心中有所感的看他一眼,李蝉衣连忙温和的朝笑了笑,“听你说的你和你这位兄长的关系十分不错?”
云曦肯定的回道:“当然!”
李蝉衣嘴角差点没维持住弧度,“你就这一个兄长吗?”
云曦仔细想了想说:“我兄长众多,不过对我最好,我最喜欢的就是我大...大哥.....”
李蝉衣听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撇过头冷声说:“你既然现在无处可去,不如我送你去衙门吧,这样也方便你找你大哥。”
云曦睁着大眼看向他,对方黝黑的脸庞看不出丝毫表情,云曦识趣的噤声。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着,云曦跟着他左转右转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左顾右盼起来。
她说话时竟是些不中听的言语,不说话时李蝉衣又后悔自己赌气说出那一番话。明明刚刚还牵着手,现如今却一言不发。余光中见她好奇的左右环视,李蝉衣暗自腹诽:破墙瓦砾歪头柳树有何好看。
“你...”云曦闻声看向他。
“如今天色已晚,衙门早已休憩,且衙门也无法安置你。不如你先借居在我家中,等你寻到了兄长我也放心。”
云曦点点头,她对这些根本无所谓,不过对方一片好意,实在难以退却。
李蝉衣所谓的家其实是带云曦来了一家客栈,他将之前藏的积蓄拿出一半包上三个月的上等房间,客栈老板见此喜笑严开起来,端茶送水极力奉承。
云曦坐在屋内观望着屋子,她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房间。
这个房间入门放着桌椅,左右两间一个放着床榻另一个放着卧榻。李蝉衣将床榻那间仔细整理一遍才放心让她去睡。
他关上房门,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着房内逐渐平缓的呼吸声,他伸手将胸前的铃铛取出,垂眸看了半晌又重新放回心口。
第二天一早,云曦穿好李蝉衣早就准备好的衣裳蹦蹦跳跳的围在他的身边。
“李一哥哥,你没有父母兄弟嘛?”
“李一哥哥,你在干嘛呀?”
“李一哥哥......”
李蝉衣只觉得春风拂面,连萧瑟的秋风都变得迷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