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高耸的建筑挤在一起遮蔽了天日,投下的阴影黑压压地笼罩整个城市。全息影像和霓虹广告牌穿插在楼宇间,随处可见的人造光源衬得这片区域更为黑暗。
午后,热岛效应引起的大暴雨转瞬即逝,街道上湿答答的。温蒸腾着水汽氤氲升起,混乱的空气密度让光线变得扭曲。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巷子里跑出来,八孔马丁靴踩踏着水滩拐进了一家昏暗的酒馆。
白天里的酒馆还未开始营业,荧红色的『非营业』立体投影悬浮在半掩的门外。透明质感的网路管槽透着蓝光伸盘蛇般的支路爬满酒馆的外墙,小小的管槽每秒传输的数据流比人类拥有文明以来所有文本上记载的还要巨大。
酒馆老板双脚高高架在吧台上,僵直的身体地后仰着陷入身后的皮质座椅。他虚焦无神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两侧的太阳穴上各有一个拇指大小的连接器,金属外壳上蓝色的运行条不停闪烁。
酒馆里还坐着一位男人,正在摆弄一把过了时的手枪——.454 Casull口径的超级红鹰。男人及颈的灰色长发朝后梳起,左额到颧骨处有着十字形的伤疤,被酒液润湿的双唇间含着半截卷烟。
明暗交替的烟头涌出一缕白烟,男人微眯缝着眼打量溜进酒馆的少女。她抱着膝盖坐在墙角,酒馆虚拟女招待性感的全息影像在少女身侧提供着银白色的光源。
借着这光源,男人能够看见少女藏在白色鸭舌帽下的双眼,露出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眼神,一动不敢动地和他对视着。他留意到少女露在袖子外的手臂上有一圈绿色的电子信息码。大学生吗?真是少见。
『我明明看见她朝这边来了。』
『进去看看!』
听到声响的少女紧紧地贴着身后的墙壁,竭尽全力地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下,看起来近乎要将自己嵌进墙里了。
嘭——!!
酒馆的门被粗暴地,那是三个戴着过滤面罩的男人。他们身穿棕色防酸涂层的聚合碳大衣,手臂被改造成嵌合了螳螂刀的义肢。三人双脚还没完全跨进酒馆便听见隔着障碍物的低沉声音。
『喂!有没有看过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穿了件白毛衣制服的少女?』为首的人手上还拿着一把能发射追踪管的轻机枪。
咔。
男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酒馆里回荡,只有手枪转轮弹膛被转出的声音回应着他。
『本·贝克曼?!』
为首的男人在看见坐在酒馆里唯一的顾客后,神色大惊。在NW这一片区域,这位「地下医生」可是万万不能招惹的人物。
『我不太喜欢在喝酒时被打扰。』贝克曼摁灭了烟蒂,有条不絮地往转轮里填装着子弹,瞧也不瞧门口的男人们,『趁我心情还不错快滚吧。』
六发的弹膛填上了五枚子弹,男人看起来不紧不慢,实际上根本无法看清他手上的动作。转轮在瞬间就被收起,发出警告的「咔」声就被随意地丢在手旁。
『领队,这……』
『走吧。』被称为领队的男人对着同伴挑了挑下颚,示意他们离开,『到那边再找找。』
等到酒馆恢复清静后,贝克曼又卷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后缓缓放进嘴边。那锐利的双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墙角的少女,而她也大胆地迎上了他的目光。
少女的毛衣下是蓝色格子的超短裙,光洁修长的双腿到了小腿处便裹进了白色的马丁靴。由于膝盖支起的缘故,贝克曼能清楚看见她的内裤,是和外表不搭的黑色蕾丝。当然,他不是故意的。
贝克曼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打算,刚刚也仅仅是不想被扰了兴致。很快,他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举起啤酒杯灌下了一大口啤酒。
直到天色渐黑,酒馆里都没人吭声。男人默默地喝着酒给自己的手枪做保养、老板沉浸在虚拟现实游戏里迟迟不回魂、坐在角落里的少女换了几个姿势后似乎有点昏昏欲睡。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几张纸币拍在吧台上。
酒馆老板在吧台被拍打制造的声响中抖了一下,动作迟缓地摘下一边的「连接器」,双瞳好一会才找回焦点。
『今天这么早走啊…』老板瞅了一眼站在吧台前的贝克曼,把纸币收进一旁的空酒杯里,『唉!这年头也就剩我们这破区域收现金了。』
贝克曼摇摇头发出不明所以的嗤笑,朝老板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
酒馆老板瞟了一眼角落里匆忙站起紧随着贝克曼脚步追出去的身影,悠然地将「连接器」贴回太阳穴,轻声感叹道:『现在的小鬼真是长胆子了呀~』
贝克曼知道刚刚的少女一直跟在自己背后,他们穿过遍布霓虹广告牌和网路管槽的昏暗小巷,如今正是晚餐的点,挂着不同招牌的「无人外卖机」穿梭在他们身边。
从满是废弃光纤的巷口走出来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海湾。与其说是海湾,不如说是一片机械残骸的公墓。上个年代废弃的机甲以及战争残存的飞船、无人机堆满了整个浅滩。
海水的侵蚀使得机械的表面剥落,露出锈迹斑斑的血肉,曾经无往不利的飞船开着大洞,装甲和设备早已被拾荒者掏去,像极了一条条没了内脏的鲸鱼骨架。
从海湾上的长堤走出去,在这「机械公墓」之外竟停靠着一艘海空两用的小型飞行船。少女曾在教材上见过这种款式的飞行船,那是战争末期才投入使用的罕见机型。
空气摩擦的响声从高空传来,风吹起了少女的帽子,染得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她还来不及捡起帽子,强烈的气流就卷着它掉进了海里。
她抬头望去,一辆列车从银色的空轨呼啸而过。前往的方向是一座灯火通明的小岛,泛着白光的空轨如同行星环一样围绕着岛屿,少女认出来那是她学校所在的地方。
在少女发呆的空隙,小型飞行船的船舱门打开了,男人弯腰跨进船舱后,舱门仍旧保持了开启的状态,红色电子光带环绕着舱门边缘闪动。
见状,少女小跑着来到舱门前,伫足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迈着小步走进小型飞行船里。
她在舱门不远的地方停下,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舱内的结构。飞行船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工作室,里面一股消毒酒精和尼古丁混合的味道。
内里的摆设显得非常复古,几乎没怎么看见电子设备。靠墙的木质书架看起来年代久远,上面整齐地码放着按照颜色分类的纸质书籍。
在少女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感应门,看来是通往飞行船其他区域的。她朝舱体内又走了几步,马丁靴沉重的鞋底踩在不明材质的地毯上,让她有些恍惚。而这里摆放的东西很多都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有种时空颠倒的奇妙感觉。
少女左侧的感应门打开,男人光着上身走出来,浑身萦绕着水汽,半干的灰色头发从鬓角垂下一撮,往下滴着水珠。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男人回家吗?』贝克曼朝着墙边的皮质沙发走去,他只穿了一条宽松的短裤,赤裸的双脚在地毯️印下水渍。
贝克曼在沙发上坐下,眼神他不经意扫过少女的脸。窄小帽子之后,她那娇小的脸庞和精致的五官在明亮的照明下清晰可见。但那张脸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像他那老是行踪不明的好友。
『那些人很怕你。』少女漫无目的地扫视着身边的一切,最后将视线停留在矮桌上的老式手枪上,完全没有不请自入的窘困。
『所以?』男人面容冷峻,低沉无起伏的声音对于一个小女生来说,拥有足够的威慑力。
少女没有接话,她低垂下眸子盯着自己踩在地毯上的鞋尖,让人无法猜透她在想什么。良久后,她才缓慢地蹲下身子,一丝不苟地扯开靴子上的鞋带。
她那让人捉摸不透的举动引起了贝克曼好奇,只见少女将靴子和白色的袜子脱下,整齐地摆放在地毯边缘之外。
少女的动作称不上文雅,下蹲和弯腰之间,贝克曼再次瞥见与那晃眼的白皙相接的一小片黑色蕾丝。明明她仅仅是褪下了鞋袜而已,他却已经忍不住在脑海里模拟那裹在整齐的衣服下…小巧、干净、刚刚成熟的身体。
赤裸荧白的脚踩踏着毛毯朝他走来,樱桃红的指甲一晃一晃地,每一步都准确无误地勾在贝克曼最隐秘、最敏感的神经上。
在这之前,贝克曼从未对这类懵懂青涩的异性有过性方面的想法。如果要找女人,也是千篇一律成熟妩媚、风情万种的类型。
少女走到男人身前,在他的默许下弓着腿跨骑在那结实粗壮的大腿之上。柔嫩的大腿内侧贴着短裤粗糙的布料料,沐浴露清爽的味道和雄性气息将她包围。
见男人没有拒绝之意,少女仰起仍未褪去稚气的脸,涂抹成红豆沙色的唇压在他干燥的唇上,留下了难以察觉的印子。
男人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给予少女什么反应。要不是突然鼓涨起来的硬物存在感极强,她还真的认为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显而易见的刻意引诱。
『说吧,你想要什么?』贝克曼单刀直入地询问少女的目的。
如今的世道,弱者为了生存用身体换取物质和庇护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更别说在NW这种法外之地,雏妓和被圈养的性宠比比皆是。
对于这种事情,贝克曼在心里还是残留着一丝抵抗,但他从来不以「正人君子」自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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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背景设定 话唠停不下来:
地球因为灾害导致陆地被海水淹没,被挤压的生存空间、资源短缺和急剧上升的人口矛盾爆发了“海洋战争”(战争的场地以海上战争为主)
香克斯(少将)、贝克曼(军医)、耶稣布(上校)都是参加过这次战争的战友。退役之后香克斯当了海洋学者;贝克曼成了私下医生,耶稣布开了家酒馆。
战争带来了苦难、死亡的同时,也带来了信息科技、生化科技的高速发展。战争结束后作为战胜国的三个国家组成“世界政府”修改了旧制度、制定新的规则和法律、重组社会阶级。资本、科技的胜利
社会上层由少部分精英阶层组成:资本家和科学家。也由于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作为劳动力,普通人难以谋生,社会阶级差距巨大。底层人民聚集在类似文中所提的无法地带NW new wor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