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依被王建国叫去了里屋,她以为是要责骂她或者跟她彻谈王富一事。
可事实是,王建国脱下了衣服。简依一惊,以为自己是误会了,却不成想王建国直截了当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报上去么?”
王建国脸上挂着精明笑意,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滑过简依的身体,说出了一句让简依无比恶心的话。
“你把我儿子害死了,我王家总是要有个后的,富儿那么喜欢你,不然你给他当个妈。”
简依听完不可置信。她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的她表情没了刚才那般铿锵,几乎是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爸...你疯了?”
她看着王建国那张快要布满皱纹的脸,心里直犯恶心。她无比~心寒,他领着她长大,现在又怎么能说得出这种话来?
“我没疯。”王建国脱下裤子,上前搂住简依的腰。
简依恶心的想吐,她挣扎开了,王建国捂住她要尖叫的嘴,一口咬上她的脖子吸吻,他笑得猥琐油腻,大骂道:“你装什么装!全村男的哪个没睡过你?”
“你他妈的,每天晚上被王富打晕了之后,你以为后来的那些男人里没我?”
“你他妈早被我操过了。”
王建国撕开她的衣服,喘着粗气,舌尖舔上她的胸,大手掐着她的腰抱起她来往铺上扔。他身下的某物肮脏又黝黑,比下水道里的垃圾还要臭。
简依早在听到刚才的话时就懵了。她满脸不可置信,直到他插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她哭叫着,却被他捂住了嘴。
疼痛与恶心交织。
她卑劣的想,身上的这个男人要是死了就好了。
“等你被我操烂了,生个孩子,我就饶了你。”王建国揉着她的乳,喘着粗气,一下两下的费力挺腰,“反正我养你这么大,总得拿点儿利息,好依依,听爸的话,你欠我们王家的,还清我就放了你。”
好依依?
简依失神望着天花板上的黄色灯泡,笑出了泪。小时候,她知道自己是被拐卖过来的,于是学着乖巧,学着听话,那个时候她生怕这个可以当她爸爸的人会抛下她,于是她可以报恩,可以嫁给他儿子,只要还能留在这个家里。
那个时候,王建国会笑着揉她的头,也是这样叫她。
“好依依。”
现在听起来,无比讽刺。
王富死后,简依的日子并不好过。
除了王建国,其他男人有机可乘,自然也少不了欺辱撩骚她,甚至更有甚者会直接和王建国一起与她睡。
这几乎成了村里人人尽皆知的秘密。
那些女人终于不再嫉恨她,看向她的目光时,还带着悲切与怜悯。
即使自己丈夫偷吃都不重要了,毕竟她们怕的是出现一个女人来顶替自己,而不是怕一个人人都上的妓女。这些悲切与怜悯让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变得好了起来。
简依甚至会收到一些妇女送来的首饰。
这天,王建国去了县里。
她很怕自己会怀了孩子,怕这个孩子也生在这不是人活的地方。
她趁着王建国去县里时走了很远的路去了村外偏僻的药店,进去后才发现柜台没人。
简依慢慢走近,四处张望了下。她今天穿着的是一身浅蓝色长裙,淡淡的颜色与白皙的皮肤很衬,有一种恬静美。只是她唇角和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色伤痕看着实在让人心惊。
“拿什么药?”
淡淡地声音在她身前响起。她四处看了看,才发现不远处的人。
她低头看着男孩儿的发旋,蹲下身来正要与人说话,却发现这个男孩就是冬天时雪地里的那个男孩儿。
她惊讶了一下,苍白的面的略微有些起色,声音却还是稚哑的。
“不记得我了?”
男孩皱起了眉。
简依看着他白嫩嫩的小脸上挂着严肃的神色后有些忍俊不禁,她伸手戳上男孩儿紧皱的眉头,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
刚要收回手却被他拍了下去。
“别碰我。”一样的话,这次却有了些温度。
简依笑着收回手,唇边紫红色的伤痕那么刺目,就像那晚她手腕上正流血的伤痕。
“拿什么药?”他又问了一遍。
简依顿了下,小声道:“避孕药。”
这话一说出口,男孩儿一怔,慢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后的柜子上拿药。
简依看着他拿药的背影,忽然发现他比之前高了些。
“你一个人开药店?”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恐怕药理知识都不懂,怎么会一个人开药店。
出乎意料的是,男孩竟然点了点头。
简依低头,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自己的脚趾。她一快要成年的人的不如一个十岁的小男孩?
“也不算是我开的。”
他忽然开口,神色有些暗淡:“开药店的人死了。”
简依心里一颤。她现在最听不得死字。
“我只是...没地方去。”他拿起那瓶药扔给简依,低声道:“这里,只有我。”
“好久都没人来买药了,他们看我是小孩儿,不敢买。”他顿了下,继续道:“你是第一个。”
“我在这里打工挣些吃饭钱,谁知道开店的人再没回来过。”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简依听完心里也不好受。她拿起药在手中摩挲了几圈瓶口。
“那你...”她嗓子有些哑,只能咳嗽了下,脸颊因为她有些急促地咳嗽而变得粉红。
“那你..吃饭钱怎么办?”
男孩儿一愣,看着简依道:“你就不问问我找的药对不对?”
简依摩挲瓶口的手一顿。
“我信你。”她轻轻一声,落在男孩耳里。
她连恶魔都信了,这个问她“你把衣服给我了自己不冷么”的孩子,她怎么能不相信。
又是一阵沉默。
两个人明明都很年轻,一个称得上少女,一个称得上孩童,却有着成年人的对话。
“过来。”男孩忽然伸手。
稚嫩的小手握上她的,柔软的触感让她心里也一软。她任由他拉着自己去了柜子后面的里屋。
男孩儿将她带到床铺前,示意她坐下来。随后他转身站上衣柜前的凳子,踮起脚够衣柜上的药箱。
他将它拿下来,双手提着它走到简依面前,然后把药箱放在床上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他看着简依胳膊和膝盖上的青紫,“你怎么总是受伤。”
“这伤..怎么来的?”
他拿着棉棒沾了沾酒精,绕着她的青紫伤口一圈圈的转动涂抹。酒精在她身上凉凉的,却让她感受到了些温暖。
男孩儿见她咬着唇不说话,注意到她嘴边的伤口于是抬手拿着棉棒抹上她唇角的伤。
“张口。”他声音很稚嫩,是柔软的少年音。
简依听话地张开口。
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匪夷所思。
一个十岁的少年,竟然在照顾比他大的女孩。
“你要是不想说就不用说。”
简依沉默。
男孩儿也沉默了,一言不发地为她抹药。
房间里静悄悄地,偶尔听到窗外蟋蟀的声音。简依忽然低声问道,“以后..你还在这里吗?”
“应该会在。”
“你叫什么名字?”
“哦,对哦,你没名字。”她想起来,于是自顾自地回答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野种。”男孩开口。
他抬眸看着简依的脸。
“他们都这么叫我。”
简依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了起来:“你个小屁孩装什么年少老成。”
他的脸颊被她捏得都红了,他又皱起眉头打掉她的手,“你也不大。”
简依笑了笑,“不大也够做你姐了。”
“说不定还能做你妈。”
小男孩一听眉头锁的更深了。他应该与她也差不了几岁吧,做妈有点扯了。
“你..呢?”他忽然低头,将药箱盖好,声音很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
“你叫什么?”
简依笑了。
“简依。”
男孩点了点头,他糯糯开口,“简依。”
“很好听。”
从这个孩子口中说出来,简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那么好听干净。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好好唤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