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周的高三生活终于快要过去了,明天下午就能回家。
阳台白织灯晃眼,亭郢怀疑自己眼睛花了,前天晚上才洗的内裤,不翼而飞?
倒是有条一模一样的,还孤零零地挂在角落里。
不过用来固定的小夹子颜色不一样。
“肖同学,请问你有没有看见阳台上的深色内裤?”
“郭同学,请问...”
正在床铺上写作业的秦洛,闻言抬头看了一眼。
端端正正两人对了一眼。
人还没问,他主动开口:“没看见。”
那黑色眸子盯着洛哥看了足足五秒钟,眨眨眼回了床。
总觉得哪里不对,洛哥还是掀开被子,用台灯照了照自己的内裤。
没错,是自己的。
就是感觉大腿有点紧绷,洗着洗着面料缩水了吧。
绷得想上厕所,打开浴室门出来,一眼就望见了阳台上飘飘乎的内裤。
莫名觉着好眼熟啊,同款同款?
叹了一口气,好丢人。
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好丢脸,他洛哥误穿了人的内裤。
从柜子里拿出黑色塑料袋,把两条都裹起来,准备明儿早毁尸灭迹。
要不要去给人道个歉?那人是不是今晚又洗内裤,难不成光溜溜没穿?
感觉下半身有些燥热,柔软的面料很舒适,大半夜的,浑身发烫。
空调还毋毋地吹着,低沉又催眠。
秦洛悄悄爬下床,在阳台透气,顺路去冲了个凉水澡。
不过这糟心事怎么办?还了也是被扔,不还更奇怪。
最后,还是那五秒意味深长的对视,让回床的洛哥扯了扯邻居床铺的帘子。
亭郢掀开一角,表情是平日里常有的淡然。
迎面扑来的淡淡荷香味,不断钻进鼻腔,沁人心脾。
秦洛做了个手势,示意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毕竟还在寝室内,被损友知道了,可能会被嘲笑到毕业。
人依旧坐在被子里,扫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心虚的洛哥沉默指了指阳台,想要出去说。
亭郢只是点点头,无声口型‘知道了’。
帘子一拉,躺下睡了。
秦洛自己还不知道,这人知道什么了?怎么回事?
悄悄伸出一只手,探进去摇摇人。
夏末还是薄被,脚踝处突如其来的温热触觉,让亭郢下意识一缩,膝盖闷闷地撞上了墙。
“怎么了?”
低低的嗓音传来,帘子被掀开,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
“没事,膝盖撞墙。”
被子一掀,小腿处被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借着淡黄的台灯光照。
白皙的肌肤上,小小的红痕也很显眼。
真娇嫩柔弱,洛哥忍不住吐槽。
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还有事?”
洛哥一脸严肃,盘腿端坐压在被子上。
“我帮你揉揉,不然明早会疼。”
亭郢摇头,朝邻居床铺扬扬下巴,示意赶紧滚。
心一狠,索性就把话全说了。
“我不小心拿了你的内裤,主要是太像了,又都晾在一起。”
人还是扬扬下巴。
一咬牙,脸也不要了,话说得更直白更真诚。
“我现在还穿着,一会儿就还给你,不过你这什么面料?挺舒服的,就是绷得很紧。”
黯淡的光线下,鼓鼓的蒙古包看得清清楚楚。
大傻子自己压根儿没发现,一直以为是内裤太小了,勒得慌。
亭郢一张脸顿时红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粉云爬上耳朵和颈项。
虽然他在几个世界已经体验过那档子事,但毕竟不是本人的身体。
小傻子压根儿也没发现,没有切身体验过,总觉得占用别人的身体做那档子事,浑身的感觉和自己的身体是不一样的。
“你、你耍流氓!快快、快回去!”
亭郢像煮熟的小虾米一样,弓着背全身缩在一起,捂着眼睛支支吾吾出声。
洛哥懵了,第一次见高冷的人红脸蛋儿,这是害羞了?
不是很懂,问个同款内裤的链接,就是耍流氓了?
“哪有?你等着马上把内裤还给你。”
“不、不要!你你不要脸!脱、脱裤子耍流流氓!”
平日里冷淡的嗓音有些急切,毕竟,失忆的学长还是学长。
洛哥也急,他可没有欺负人的意思,连忙凑上去解释。
“没有没有,我回去脱了洗干净还给你,再给你补一条新的,行不行?”
大手想要扯开薄被,想拉出躲着的人道个歉,总感觉好像要哭了。
人冷静不少,大力按住被子,小声开口。
“别扯了,回去睡觉。”
秦洛闻言松了口气,收回手。
“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哭鼻子了。”
憋在被窝里的声音闷闷的,听在耳里颇有些委屈。
“没有。”
不知为何,秦洛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很多片片断断,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脑仁传来阵阵疼意,不由得伸指按了按鼓鼓的太阳穴。
不知道一八五的高个子,是怎么蜷曲成那么一小团的,挠得洛哥心痒痒。
“不信,给看看脸,不然我掀被子了。”
像极了嗡嗡蚊子声,“没有,回去。”
洛哥想逗人,直男理智脸皮新同学全都抛之脑后,暂时存个档吧。
他扑上去,开始扒被子,手也轻轻挠痒。
“快点儿,不然以后每天都这么睡觉,洛哥天天欺负你。”
湿漉漉的黑色眸子,怯怯地露出来,眨巴眨巴着小扇子一样的睫毛。
糯糯地开口:“我会揍你。”
这只是秦洛眼里的亭郢,像个小兔子乖乖,身上还有跟小朋友一样淡淡的奶香。
但亭郢觉得自己的语气,霸气中带了蔑视一切的大总攻冷漠。
洛哥笑着凑上去,连小兔子的茸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现在你怎么揍?”
距离近在咫尺,身上压着个稳如泰山的人,浅色眸子直勾勾地盯自己。
亭郢偏过头,颈侧喷洒的热气很是暖和,炙热的大家伙硬邦邦地抵在软软的小腹处。
他不自在地开口,“看了,回去。”
“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纯情洛哥八卦地询问,大手摸了摸散在枕头上的毛茸茸黑发。
小兔子侧着头不吭声。
秦洛的视线落在洁白的小耳朵上,耳尖微微泛着粉红。
“诶,你上次亲了我,还记不记得?”
哑巴小兔上线。
蜻蜓点水般的,密密麻麻落在耳后,停不下来。
纯情洛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熟练?
亭郢一张脸憋得通红,捶人又推人。
“再动的话,把手给你绑了,我只把上次亲回来。”
又想到什么,一本正经出声。
“是不是没穿内裤?光溜溜的?”
嗓音哑了不少,听得亭郢心一颤。
“穿了,你...弄疼我了...”
秦洛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打量小兔子。
“这么轻也把你弄疼了?我还没亲过人,不怎么会。”
小兔子冷冷看着他,“是你的...”
洛哥啊了一声,一低头就看见自己鼓鼓的大家伙。
直男立刻清醒了,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居然在欺负人?还把人压在身下亲?
妈的好丢人,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
匆忙扔下一句对不起,钻回了自己的床铺。
又是一夜无眠,躲在被窝里欲哭无泪,好在明天就回家了。
早上一坐起来,邻居的床铺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两人都互相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