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陌上--妲己(十七)

正文 陌上--妲己(十七)

比干忽然来离宫觐见,纣王只能依依不舍的撇下妲己,先去见了比干。妲己目送他离开,然后叫停了乐师,百般聊赖的坐在酒池边同鲧捐聊天。

“娘娘不必担心,这次的事不是娘娘所做,丞相不会向陛下参娘娘的。”

鲧捐知道妲己天性残忍,可残忍中又带了那么点待人接物的天真,弄得她苛责也不是,不苛责也不是。每次看到妲己整日想出那么些可怕的法子,她都害怕,偏偏苏娘娘待她如同姐妹,丝毫没有架子,她又感激涕零。最后鲧捐只能将妲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毕竟别人的悲惨,比不过她要过好日子。所以鲧捐见妲己愁眉不展后,出言安慰道:“而且陛下待娘娘的心天地可鉴,就算丞相说了什么不利娘娘的话,陛下也不会听的。”

妲己不明所以,盛了杯酒,递给鲧捐:“我为什么要担心?”

鲧捐知道她又不懂了,苏娘娘总是这样,别人在意担心的事,她都无所谓,或者说是根本不懂别人在在意什么,担心什么。她将美酒一饮而尽:“娘娘,有些事不懂才是幸福。”至少不会像她这样,永远在纠结痛苦。

妲己不想不懂,她来人间,就是想把人间的事搞懂,于是挑了个重点问鲧捐:“丞相是谁?”

鲧捐轻声答道:“宰相就是陛下的王叔,比干大人。”她因多喝了几杯,话也比平时多了几句:“宰相是我朝的贤臣,据说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天生心脏比别人多了七个洞,能洞悉一切,与万物交流。”

妲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从酒池边起来,香舌舔了舔下唇,咽了咽口水,心想:七窍玲珑心应该比伯邑考好吃吧。

纣王是在妲己回寝宫歇息的时候回来的,因他对姬昌父子做的事,比干专程来离宫劝他。可纣王脾气暴躁,一直听比干的说教听烦了,一气之下,摆驾离开,根本不管他这个王叔是不是还留在离宫。一回来,就开始骂:“该死的比干,仗着是朕的王叔,就敢肆无忌惮的教训朕,朕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妲己听到‘比干’二字,肚子又饿了,走到纣王身边坐下,殷切的望着他:“妾身听闻比干有颗七窍玲珑心,陛下能不能取给我尝尝?”

纣王正在生气,听到妲己这话也不气了,只是难以置信道:“你要吃人肉?”

妲己莞尔一笑,秋波流转,反问道:“不可以么?”

她这样一笑,纣王什么都忘了,连连点头附和:“可以,当然可以。”甚至觉得吃人肉没什么大不了的,姬昌不也吃了,而且妲己要吃比干的心,正好替他报了今日的仇。

这头比干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取了心脏,拿给厨役做羹汤。厨役在做了一次人肉后,已然疯了,捧着血淋淋,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脏,不知该如何下刀。犹犹豫豫间,稀里糊涂的就把人肉羹汤做了。

宫人端着冒热气的羹汤送到妲己处,妲己打开盖子,低头闻了闻羹汤的味道,皱了眉。这羹汤没有她想象中的香,至少没有伯邑考香。她又舀了一勺带着肉的汤水,嘟起粉嫩的小嘴吹了吹,试了一口,羹汤的味道怪怪的,并不好吃。她十分不满意这次的尝试,置气地推开簋,不想吃了,她敢保证,比干的七窍玲珑心,一定没有伯邑考的好吃。妲己失望的让鲧捐将羹汤端走,越发想吃伯邑考的肉,想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这个秋天,不光妲己夜不能寐,还有出征在外千千万万的将士们。他们难眠的原因和妲己差不多,也是由伯邑考和姬昌所致。自从姬昌的嫡次子姬发得知伯邑考被做成肉羹,迫姬昌服下后,就发动了战争,开始攻打大商。闻太师刚归朝没几日,又被派兵前往,平息战乱。

因先前胜仗之后,大商国力损失很大,虽俘虏了亿兆夷人,但夷人并不安分。国家尚未安定,大部分军队都远征东夷,朝歌可以说是无兵可守。姬发这一突袭,打得纣王措手不及,大批大批的战俘见状,纷纷倒戈,导致闻太师战败连连。最后还是黄飞虎主动请缨出征,才扭转了这一局势。

这一仗,一直从秋高气爽打到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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