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很微妙，嘲讽似的，即使她本意并非如此。
棠璃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她说完讪讪地扭过头，干脆闭嘴。
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被沈墨看在眼里，他挑了挑眉，从鼻腔里发出一记哂声。
但气氛也只是短暂地僵了那么一会儿。
沈墨看了看她，修长的手指抚上脸颊，好脾气地把她扳了回来。
就像在宽容一个调皮的孩子。
她的耳垂被轻轻揉捻，沈墨侧过头，吻印在她唇上。
棠璃刚吃了葡萄，这个吻是甜的。
柔软的舌头探进口腔，浆果特有的清新在彼此的唇齿间弥漫，棠璃无法形容那样的感觉，忽然身下的腿动了动，她一个坐不稳，本能抱紧男人的脖子。
沈墨也顺势托住了她，手掌搂了腰，往怀里揽近。
吻的时间很长，过于缠绵悱恻了。
棠璃不安地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他终于松开，却没有放她走，久久抵着她的额头不动。
很久以后她才听见他淡声道：“我也有些事要忙，不能陪你了。”
“让小谭送你去，可以吗？”沈墨询问她的意见，用一种近乎于哄的语气。
“可以啊。”棠璃巴不得如此，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乖。”沈墨摸摸她的脑袋，瞳孔里翻涌了什么，一晃而过。他拉过她的手，似要再亲昵一番，她不着痕迹抽走了，一扭身从他腿上滑下去。
“我快迟到了。”棠璃心虚地回避着沈墨追来的目光，随手从餐篮里拿起一块吐司，快步溜回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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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假的纪大校园，冷清不少，路上几乎不见行人。
棠璃打发走沈墨的司机，再换到自己的车上，已经相当熟练了，对她而言也就是走几步路的事。
她摘下墨镜，敲了敲还在酸痛的肩膀，吩咐前排：“去依云……云……”
地名已到嘴边，却一时想不起来，“云什么来着？”
思索无果，棠璃拿起手机去翻聊天记录，看看宁绯家的小区到底叫什么——还好她看了，他的朋友圈几分钟前才更新了新的动态：一张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照片。
那孩子不在家。
“棠小姐，”司机久久没等到棠璃的指令，主动问了声，“你是要去那个小孩家吗？”他给她开车多年，多少有了些默契。
棠璃回过神来。
“不用了。”她说着，低下头，又看了那照片一眼，笑了笑。
照片的背景，分明是纪大的篮球场。
那地方离校门口不远，拐个弯，再直行几百米路，就依稀望见了一群攒动的年轻身影。
棠璃下了车，款款走过去，司机撑起黑色遮阳伞紧跟在后。微风吹拂而来，长发飘扬了一阵，她抬手捋开眼前的发丝，从那群男孩子中，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他最出挑。
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光是这身材就赢了，肩宽腿长，肌肉轮廓清晰却不夸张。更别提他那张漫画感十足的小脸，只是最简单的黑色短发，就能将出色的美貌突显到极致。
他轻松地运着球，动作的真假转换得心应手，纵身一跃就投了个三分，队友喝起彩来，棠璃也忍不住为他欢呼：“喔——”
“……嗯？”
一群大大咧咧的男孩子间骤然混进了个女声，再突兀不过，他们一愣之下，一个两个都朝棠璃看了过来。
夏日的阳光当空照拂，她站在伞下，皮肤白得发光，与身上的浅香槟色连衣裙几乎融为一体，飘飘洒洒的长发勾勒着玲珑的锁骨与肩颈。
美得像幅油画。
篮球骨碌碌地滚远，撞在铁丝网上。
没有人顾得上去捡，打着球的小伙子们，接连转头来看棠璃，转一个呆一个。撑伞的司机不觉发笑，都是些毛头小子，这样的情形他从前见过太多次了。
最后一个发现棠璃的，是宁绯。
他看见她，也傻了一下。
但只持续了那么一下，他随即就扭过头，假装没看到，去捡回了篮球，继续投起篮来。周围的人受他影响，纷纷回过神，去抢球，即使一个个都已心不在焉。
棠璃站在球场外，静静看着。
看着宁绯连进好几个球，出尽了风头，他纵身跃起，攀上篮板，T恤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八块腹肌的劲腰。
她来不及细看，他已轻盈落回了地，一记漂亮的扣篮。
叫好声又响了一片，他却沉着脸，一把拍开了队友再次传过来的球，大步走出球场，朝棠璃走来。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