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9 打扮
自从那天以后杰克就突然忙了起来，整日看不见人影，据说是葡萄牙人想在美洲殖民地分一杯羹，西班牙海盗更是层出不穷，沿着开辟的新航路殖民掠夺，这两个在十五世纪鼎盛一时的国家开始垂死挣扎，先进的工业国英国先后打败他们和荷兰，法国，逐渐确立海上霸主地位。
海伦娜不太关心时政，她觉得让伦敦街头所有的乞丐都有一个归宿，比起横扫欧洲各国有意义的多。
她有时候会听见庄园里的女仆和亚当斯姑妈一起诅咒三角贸易“贩卖黑奴会遭受天谴”“资本主义的血腥积累”之类的，海伦娜对这趟一本万利的航行之旅略有耳闻。
内阁和议会顶着“魔鬼”的骂名，义无反顾地加入贸易，尼尔森神父在议院面前咒骂着：“你们这没有良知的臭虫，披着人皮的魔鬼，破坏人类发展的败类们........我诅咒你们，天父啊，耶和华啊，求求你们宽恕英国人，救救这些无知的人民吧!”
尼尔森神父素以仁爱闻名遐迩，街头的报童剩下的报纸他都会出于怜悯全部买下，庄稼汉流浪汉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肃然起敬。
迫于尼尔森神父的名声，内阁首相亲自道歉，并且声泪俱下，仁慈的神父自然原谅了他。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尼尔森神父竟然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丢上火刑架，在无数敬爱他的人面前化为灰烬。
消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尼尔森神父的事后，与他同一战地的各位教徒，选择了沉默。
海伦娜无法想象这是什么样的罪恶交易，如果人与人之间不平等到可以用金钱贩卖，那他们生而为人的人性去了哪里？没有最基本的同情善良，人又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可悲的是议会竟然举手通过，他们不知道自诩为上等人的脸上，个个有血污......
听亚当斯姑妈说英国有个军工厂主因三角贸易发家致富，创办了最大的钢铁厂，这些该死的吸血鬼资本家!海伦娜暗自腹诽，随即表情一僵，纠结的藤蔓缠死了她棉花糖般柔软的心。
资本家........杰克.......海伦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尽管少爷也是金字塔顶端的一员，但他应该不会，不，他绝对不会!海伦娜握紧了小拳头，莫名其妙的自信涌上心头，她无法想象要是杰克也参与这场屠杀，她该如何与他相处。
不安地锁好门，海伦娜抱着枕头郁郁寡欢，因为某个喜欢私闯闺房的家伙，她现在既不敢穿着睡裙又失去了心爱的洋娃娃。
用粉拳锤了枕头一下，海伦娜撅着小嘴哼哼唧唧地睡了。
少女起来时天刚刚微亮，星星与月亮一齐融化在无边无际的苍穹之中，远处传来莺雀清脆的叽叽喳喳声，这时差不多快入冬了，清晨的风刺得人发疼，远处红教堂六点准时的钟声悠远飘来，一切都是那么静谧。
刷完牙后海伦娜眯着眼睛迷迷糊糊打开门，张大嘴巴刚想打个哈欠时就被一个冰冷的怀抱狠狠拽进怀中，与之相反的是那火热的吻。
不，那已经不是吻了，是执着入骨髓的狠命吞噬。
少女粉嫩的小脸立刻涨红，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疯狂推距着来者的胸膛，却在闻到那好闻气息的一刹那放松下来。
他实在太高了，海伦娜的小舌头被吮吸得生疼，脑袋里却浮现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接个吻还要把她提起来。
好不容易才离开那让人上瘾的粉唇，杰克目光暗沉，把人一把抱起放到小木桌上，低下头看她。她唇边还有刚刚缠绵后淫靡的银丝，衬得樱唇更为晶亮，像布丁一般甜美可口。
少爷身上好冷啊......海伦娜搓搓手臂，刚才无意间看到少爷蝶羽般的睫翼上都结满了细碎的小冰晶，莫非他在她门口站了一夜吗？
“少......杰克你在门口等了一个晚上吗？”少女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从一个单词僵硬地转为另一个单词，在杰克听起来竟是那么悦耳动听。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想不顾一切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哭着喊出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嗯。”杰克将头埋在少女温热的脖子边，双眼猩红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不能再看他的海伦娜充满魔力的双眼，他总能轻而易举被诱惑到不能自已。
惊讶地张了张嘴，海伦娜捋捋杰克漂亮的银发：“怎么不叫醒我？”
拉住少女的小手，杰克脸上罕见地飘上一抹红晕，很浅，但在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还是十分明显。他目光清冷，神色淡漠地说：“因为你在休息。”
海伦娜乌黑的眼睛眯了起来，笑意不自觉爬上唇角，少爷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非要装作一副冷淡的样子。少女定定地盯着杰克，半晌才斟酌着问：“你是不是害羞了？”
杰克脸上表情逐渐柔和，低下头吻住全心全意看着他的少女，清冽的气味席卷了海伦娜，他薄唇微张，舌头强硬地抵了进来，细细描摹着她每颗贝齿的形状，然后才拖着她的小舌吮吸起来，扫荡着琼浆玉露，夺走她每一寸的甜美气息。
海伦娜被亲的昏昏沉沉地，杰克却先一步捂住嘴红着脸看着她，那晶莹的灰瞳氤氲着雾色，仿佛是她强暴了他一般。
要不然现在就在这里操死她？脑内的声音不停诱惑着杰克，反正她迟早也是要被你操的，不如就现在。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你大可把不顾她的意愿，想怎么操她就怎么操她。
可是我更想得到她的全部。
“你得快点准备好。”少年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不像话，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认真道：“我的忍耐力并没有那么好，所以，快点接受我，海伦娜。”
海伦娜还没来得及说话，杰克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士兵，踉踉跄跄地走出门去，随后进来一个穿着打扮得体的女侍者，拎着大包小包成堆的英国手工制造，高贵得一塌糊涂的衣服。
“您就是海伦娜小姐吧!”富有女人味的棕发侍者突然回头，笑嘻嘻地看向海伦娜：“我叫茱莉亚，您跟赫伯特少爷是不是吵架了？他刚才出去的那个眼神......”
什么吵架？
海伦娜不知所云，更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换衣服，就见茱莉亚细长的眼睛开始发亮，她得意地笑着，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没有关系，只要一番打扮，您如此美好，没有哪个男人会生您的气。”
“没有女人味怎么可以呢？”茱莉亚撑着头很不满意地打量着海伦娜，随即打了个响指，从价值连城的衣服堆中翻出一件很仙的纱裙，裙摆很大，像盛开在地上的花，一直垂到脚踝，还会露出圆润的肩膀。
一手控制住海伦娜，帮她系好繁厚的细带，茱莉亚边整理海伦娜的裙子边说：“您是我见过最适合不过白色的人，连女人都会为您动心的。只需要一点点装饰，对只要一点。”她拿起口脂点在海伦娜唇上，浓厚地涂抹，英国一直很流行这种华丽的风格。
“嗯，头发，还有头发。”茱莉亚兴奋地说，然后编起了辫子，海伦娜不忍心打扰她如此兴致勃勃，可少女着实认为自己不适合穿如此飘逸的礼服。
“您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我曾经有幸见过爱丽丝公主，她的美貌都不及您分毫。”茱莉亚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情不自禁地赞叹，边夸赞边把海伦娜推出门去：“去见您的王子吧。”
海伦娜有一些害羞，低着头看着脚尖，一抬头发现杰克愣愣地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惹得杰克皱起眉头，呼吸沉重，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果然不好看吗？海伦娜低下头，有些失望地准备回去换掉衣服，杰克明显被自己吓到了，手都在颤抖。
手突然被死死擒住，海伦娜回头看他，杰克重重地咬一下嘴唇，冷硬地评价道：“很丑。”
她知道很丑，有必要说出来吗？海伦娜有一些生气，想要摆脱杰克的手。
“太暴露了。”某人就像一个魔王，抬起他高贵的下巴，嘲讽道。
贵族小姐不都这么穿吗？你怎么不去说他们？海伦娜甩了甩被杰克抓得死紧的手腕。
“带她去换掉。”杰克强硬地对着少女身后一脸惊恐的茱莉亚命令道，茱莉亚在他吃人的眼神里连声道歉，就差没跪下来乞求原谅了。
“我需要一个淑女与我同往荷兰，所以必须长袖长裙，知道吗？”杰克目光阴沉，抹去海伦娜嘴上红艳的口脂。这简直是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