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麽要咬我5
大学生活本就充实，尤其是像林子羡这般人缘好的家伙。尽管他推掉了全部邀约，但教授的指示还是不得不做。
偶尔会像今天，整理资料到天色已黑，满月高挂。
仅有几盏灯光的走廊非常安静，死神小姐忍不住问：“我不懂，我以为你很坏。”
林子羡噗哧笑出声，他半开玩笑地说：“我是很坏。”
“可是你热心助人？”女性疑惑地搔搔头。
青年顿了顿，随後说：“因为我不在乎。”
死神小姐不理解，热心助人与不在乎之间到底有什麽关系呢？
想到对方数次威胁自己，那时的严肃让死神小姐毫不怀疑对方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然而现在的青年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
死神小姐诚实地说：“你现在看着不像是会去杀人的人。”
青年淡淡地回：“我现在为什麽要杀人呢？”
说得也是。感觉哪里有些奇怪，死神小姐也没深思。
好奇的女性又问：“你为什麽喜欢我？你我只有一面之缘。”
不知想到什麽，青年露出柔和的笑容：“一面便已足够。”
死神小姐正打算表示不理解，但有什麽打断了她。她猛地抬头。
青年只比她晚了一步。他也感觉到异状。
那是怨念丶是憎恨，是黏稠如黑泥的某种东西聚集盘旋，支起黑暗，吞噬光明。
尚且不强，但已足够让有灵感的人察觉到异样。
“我去看看。”
言毕，非人的女性往上一跳，眨眼消失於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口的青年面前。
死神小姐来到顶楼空地，她看到一群年轻女性在进行某种仪式。地上是用粉笔画的奇怪图案，在那图案正中间的是一个抱着头丶蜷缩在地的女生。三个女生围绕她转圈，手上拿着红色蜡烛。
那在地上的人全身赤裸，衣服被随意丢在旁边。三个女学生以一定的速率逆时钟转，每到一个定点便把手上的蜡烛油滴到裸身的女孩子身上。
满是星星点点的红色蜡油，四肢被绑住丶嘴巴也被塞住，女孩只能呜呜咽咽不停发着抖。
“喂，真的会有恶魔吗？”有人这麽问。语气不太好。
“SNS上是这麽写的⋯⋯没搞错啊？说会出来实现愿望什麽的。”
其中一人犹疑地说：“我们停止吧⋯⋯她怪可怜的。”
“什麽可怜，”那声音嗤笑着，“当着大家的面抢走我男友时怎麽不觉得我可怜？”
死神小姐静静听着她们的对话。普通人类看不到的黑灰物质聚集在顶上，尽管丑陋无比，但规模还不足以产生实质影响。这个仪式太粗糙，也不知哪儿听来的东西。放着不管女孩们迟早会腻烦，她们散掉，那半瓶水的仪式自然也会消失。
死神小姐蹲在突起的楼梯建物上俯视这出闹剧。她们的意志并不坚定，大抵只是为了好玩，还夹杂一些微不足道的怨恨及私心，这些是成不了任何事的。
这不，已经有道德感比较强的人打算退出了。
“我还是⋯⋯算了吧？万一人家说出去就不好了。”
“她不敢说的，除非她想被退学！”
“可是⋯⋯”
三人动摇起来，爱看热闹的死神小姐知道，结局已经定好了。
本该如此。
然後死神小姐脚下那扇被锁起的顶楼大门打开了，林子羡终於赶到。
有什麽东西不一样了。
死神小姐诧异地瞪大眼睛。
“⋯⋯我觉得会成功，你们不觉得周围有些奇怪吗？起雾了？”
“没问题，出事我爸会搞定！”
两人的话语从原先的摇摆变作肯定，就连那一直想停手的女孩子，都改变了语气。
“也是，都到这一步了。抱歉啦可岚，谁叫你要抢婷婷的男友呢？”
变了。所有东西都变了。仪式变了丶话语变了丶想法变了，就连人心也变了。
躺在地上的女孩子浑身发抖，有别於方才，此时的她散发出连死神小姐都能感觉到的巨大怨恨。怨恨几乎成为实体，形成里面的人所看到的『雾』。那些糟糕的东西互相融合，被黑灰的混沌包覆，大到足以遮盖顶楼天空。
不祥。
死神小姐讶异不已，她低下头，正好对上抬头看她的青年。
她望进那不知所措的黑色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你带来了恶意。为什麽？你在想什麽？”
青年的眼睛霎时染上恐慌，他几乎是哀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解决她们——”
“来不及了，”死神小姐不知道所谓解决是怎麽解决，反正也解决不了。“大势已定，你再怎麽做都改变不了什麽。”
她抬头，那方漆黑的天空中出现一道身影。那人身着古典的黑色袍子，手持银扇，冷漠地看着这方的死神小姐。
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