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4小时26分钟后,季嘉玉开始想要毁约。
他的直线老板,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女孩子,加了他的微信,然后发送了一条打着不明马赛克的视频。
或许是发错了,怪尴尬的,季嘉玉体贴地假装没有看到。
鉴于老板也刚入职,或者准确地说,接管家族生意不到一周的时间,两个人面对面看了两小时报表和资料。
开会的时候,老板的自我介绍也让人十分印象深刻。
女孩头发散着,大概是为了看起来成熟,特意卷了大波浪,但脸却是稚嫩的。
挥手用马克笔在玻璃板上写了“楚渔”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打渔的渔,不是被捕的鱼。”女生换了橙色的笔在“渔”字下面画了个星号,“大家可能都知道,你们楚总最爱海钓,也爱吃鱼,有一次拿回家三条……嗯,对,就像那边的空气净化器一样大的鲑鱼,冻起来我们四个人吃了两个月……”
“……还有一次他抓了小鱼,放在园子里熏,我们忍了好几天味道,想想鱼骨就又苏又脆。结果有天早上发现被流浪猫给吃掉了。他觉得怪可惜的,把猫捡回来了。这猫也是运气好,不仅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还成了祖宗。”
季嘉玉眼看着坐在左侧的同事咽了口口水,打开了手机app,开始搜索附近的烤鱼店。
“你们也知道,有企业家爱养猪的,楚总怕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把咱们精英团队都掉去开辟鱼塘,所以决定把集团里最重要的这块生意交给我。”
倒不是个草包,季嘉玉听着女生胡说八道,会议室里氛围却轻松了许多。获取信任对管理者来说是重要的能力,他在心里勉强打了个对勾。
连着听了财务部和市场部的报告,时间已经接近一点。楚渔托着下巴听着两个总监扯皮,慢悠悠地打断,“Andy,刘叔叔,你们两个先歇歇。咱们去吃顿午饭,我定了悦心楼能看湖的房间呢。”
女生把地址和包间号发到微信群里,食指敲了敲桌子,“嘉玉,你跟我去取车,记一下我的车位在哪里。”
两个人刚一进专属电梯,楚渔就像换了个人,没骨头似的斜倚在玻璃上,眼角带笑,“季助理,我发的视频你看了吗?”
季嘉玉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
“哦?”楚渔遗憾地耸了下肩,语气挺天真地说,“你有时间赶紧看一看,是我还是那个女演员比较大。”
“……什么大?” 季嘉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渔笑了笑,“当然是罩杯了,不然我们长了鸡巴吗。”说完她像是自知失言一样虚掩了了嘴,“我是不是有点粗俗了。”
电梯颇为及时地到达了一层,发出“叮”提示音。季嘉玉被惊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楚渔在门外面等他,食指按着上行按钮,“发什么呆啊。”
季嘉玉硬着头皮跟她出了门,正犹豫要如何打破沉默,这个问题已经有好心人替他解决了。
他余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去,只来得及本能伸肘地挡了下,再回过神的时候,楚渔已经被踢出去了快两米。男人也算西装楚楚,却双手使狠劲掐着女生的脖子,“我操你妈,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杀了你!我掐死你!”
季嘉玉来不及思考,上去与男人撕打在一起。楚渔撑起身来,咳嗽不止。
男人不属于筋肉类型的,但是显然经常健身,出手下了狠劲,写字楼的保安都不敢上前,在外围像鹈鹕一样犹豫着往前一步又后退。好在季嘉玉大学时也参加了自由搏击的社团,两个人穿着西服肉搏,倒像是在拍打戏。
这时正是午饭时间,来往的白领颇多,每个人都拿出了手机,不报警却开始录像。楚渔只好忍着痛自己拨了电话,按号码时右手无名指和小指被牵连着锥心地疼,或许是骨折了。
等到警察把男人带走时,季嘉玉颧骨上青了一大块,嘴唇也破了。但楚渔显然更惨,不仅脖子上一圈青紫,脚踝也扭到了。她双手扶着男生的肩膀站起来,右脚的高跟鞋踢出去好远,只好赤着足,痛得不敢落地。
她在这样狼狈的情形下,居然还敢起色心。楚渔大半的重量都倚在季嘉玉身上,抬起头时呼吸就像羽毛,挠过他的耳朵,“嘴唇疼吗?我帮你舔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