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收起了手机,就要走过来时,相隔不远的张子宁一个箭步抢在她之前,揪着老孙领子冷笑道:「英雄救美嘛,见义勇为嘛,是不是以後路见不平都要上去插人家两刀啊?这麽厉害怎麽不去读警大啊?还是觉得自己姓孙就是大圣了?」
老孙原本还想傻笑蒙混过关,却见子宁的脸色越来越沉,还带着眼眶泛红,顿时敛起了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子宁终究是没哭出来,哼地一声走到了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滑着。
「痛某大囧肤,啪某滴高鼓……?」童心走到老孙面前,笑容玩味地歪着头,硬生生将这句台语念出粤语的味道。
原本台语讲习惯的我跟老孙来到第六城後,发现这里的小孩似乎都不太会说台语,让我们大感惊奇。
我跟老孙在家里对话几本上是国台参半,讲到忘我时全台语交流也是常有的事,此时陈榆就会在旁边瞎鸡巴地跟着乱念一通,一副牙牙学语的样子,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跟现在的童心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面对童心如此高的杀伤力,只见老孙只是深吸一口气,就面色如常地将这句台语的正确念法复诵一次,我不禁自叹不如。
童心又跟着念了两遍,始终不得要领,她也像是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笑笑地结束这萌人一脸血的操作,转向我道:「继续聊?」
「好。」虽然下面包厢才刚开不久,但出了这种事自然无心在此,我还有很多陈榆的事情想弄清楚,否则我晚上肯定会睡不着觉。
正当我要提议换个地方时,却见子宁头也不回地走向一台正缓缓停靠的车。
顾不得童心,我忙向子宁喊道:「喂,去哪呢?」
「回家啊。」她对我晃了晃手机上的叫车介面,「见识也长了,热闹也看了,心满意足,回家睡觉。」
我望着老孙,老孙搔搔头,开口道:「要不,我陪你回去吧?」
话虽是这麽说,但我从他的眼神看出浓浓的不舍。
理所当然,老孙是想在这边陪骆妍。
毕竟刚刚算是英雄救美了一回,难得帅气一把,自然是趁这时机对胡子哥落井下石,趁虚而入。
人之常情。
我看得出来,子宁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上车、坐车、下车,就到家了,有啥好陪,当我三岁小孩啊。」她不屑地摆摆手,作势就要上车。
看子宁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我突然对老孙气不打一处来,用手卡住了车门,看着她疑惑的眼神说道:「我陪你。」
虽然她平时说话毒舌刻薄,但刚刚老孙都还没被打呢,这女人眼眶就都红了,看就知道她很在乎老孙。
现在老孙没事了,也知道自己在场会影响到老孙发挥,於是一声不吭地就要回家。
而老孙问要不要他陪的时候,也没有那种嘴里说着不用,脸上却写满了「你要是不想活了就不要来陪我」的故作姿态,或是「你还有事情要做,哪里有时间陪我」的这种让人下不了台的揶揄。
就是这样一句让人放心,又明明白白的拒绝,让老孙能够心无罣碍地去撩拨骆妍,这是多麽的成熟。
又多麽的孤独。
我转头向童心,歉意地笑了笑:「抱歉,今天不能聊了。」
「没关系,来日方长,那我要继续续摊了,再说……」童心晃了晃手机,笑得很是促狭。「……好吃不过饺子?」
「???」我汗颜,这想的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关上门的前一刻,童心又冷不防地道:「好好照顾贝儿。」
我没有回话,笑了笑。
还用你说。
司机似乎是个菜鸟,照着导航瞎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上了环快,子宁将额头靠在玻璃上面,看着河堤上清冷的夜色。
「刚刚那就是骆妍?」
「嗯。」
「挺好看的啊。」
「你更好看。」
她顿了一下,语气揶揄:「你平常没有这麽油嘴滑舌。」
「我现在也没有,我在说实话。」
「欸,你说,为什麽是她?」
「什麽为什麽是她?」我想了想,然後语重心长地道:「我也想知道,为什麽是她。」
不可否认骆妍那出众的容貌跟气质,在这多数还是女孩大於女人的大学里,对这些血气方刚,脑袋都装满精虫的大学生是有着致命的诱惑。
但面对一个看得到吃不着的东西,我实在不懂何苦如此执着。
身在这美女如云的大学,又读女多男少的科系,水准之上的美女遍地都是,喜欢就追看看,追不到就放在心里,午夜梦回拿出来意淫一下就好,真正应了那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花。
人家都有男朋友了,还是一个会家暴的渣男,甚至在她面前就跟一群兄弟上了酒店也没见她吭一声,真的是「欢喜做甘愿受」的最佳典范。
要想见缝插针,难。
遥想当初老孙在骆妍面前喝醉那天,骆妍私下和我说的那些话,就知道她是个受虐狂了。
要跟她在一起,要不她不爱你,要不你不爱她。
面对脑子坏成这样的女人,就算晚上Soda做球,让骆妍在老孙怀里哭得一塌糊涂,过没两天她一样会回到那胡子哥的身边,继续在那畸形又悲哀的恋情里面甘之如饴,老孙所做所为,实在是没有意义。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一路到家,两人无话。
在门口我看了一眼鞋柜,那双已经离家出走两天的白色鱼嘴鞋还没回来,心里顿时闪过一丝失落的情绪。
「还没回来啊?」子宁在我背後探头问道。
「嗯啊。」我打开门。
「你不怕她绿了你?」
「要看对方是男生还是女生。」
「你爱她吗?」
「爱啊。」
「比那天那个女的还爱?」
我知道她在讲黄伊柔,点头道:「比爱她还爱。」
「你不会觉得讲这种话很不要脸吗?」子宁的冷笑从背後传来。
「如果爱谁都不敢承认,比不要脸还惨。」我无所谓地道。
空气沉默了一下,接着,我就感受到一具柔软的身躯从背後紧紧地抱住我。
嗯……大部分的柔软来自她的胸前。
「他要去陪谁都好,我就是不想他去陪她。」
身後的女孩,声音有些委屈。
「为什麽?」
我转过身去,那张总是清冷的脸庞上早不见平时那股高冷御姐范儿,此刻的她紧咬下唇,红着眼眶,虽然还是倔强的模样,但那个在跟蒸笼一样的夏天还能在鸭血店打工的猛人,又何曾流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因为他是真的喜欢她啊。」子宁咬牙道:「我宁可他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地去骗一百个女人上床,也不要他腆着脸,像个弄臣一样卑躬屈膝去讨好一个女人!」
这个总是清冷的文学女子如今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偏偏脸上还是一副怒气腾腾的表情。
「他这副模样,不是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吗?!」
欸?老孙不是说这女人不吃醋的吗?!现在空气中这股浓浓的酸味是打哪来的?
我故意问道:「说好的不谈爱情呢?」
「没谈啊。」子宁一边掉泪一边冷笑:「这麽说好了,你养了一只狗,你会在意他去跟别的母狗乱搞吗?」
「呃……不会?」
「但这条狗现在是想换主人了,这感觉能一样吗?!」
靠,原来你是这样看待老孙的啊!
正当我想帮老孙抱点不平时,忽然想到,骆妍也是把老孙玩弄在股掌之间,像是在驴子前面吊着个萝卜一样,看得到,吃不着,偏偏老孙还真吃这套,这麽说来,搞不好老孙这个人……
还挺贱的不成?
「老孙是抖m啊?」我喃喃自语。
此时子宁忽然向前靠了一步,虽然因为身高的关系,她是仰着头看我,但那眼神却好像低着头在俯瞰众生。
「你想试试看吗?」她脸上的笑容带着三分轻蔑、三分挑衅、三分高傲还有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这空气中的寂寞与不甘就因为这句话暧昧了起来。
而我呼吸一滞。
没打扮的她本就天生丽质,要不也不会一个照面让那个号称「评过世间花」的老孙轻易沦陷。
打扮过後的她更加亮眼,一袭长发像墨水泼成的瀑布,而身上那道总是若有似无的清冷气质则凝成了皇冠,直接让一个「钱塘江畔浣纱女」原地加冕为王。
这样的「女王」,哪里会输给区区的「毒品」?
我忽然心念一动,便後退了半步,然後单膝下跪。
「愿意为你效劳,我的女王陛下。」
子宁挑了挑眉,将一只脚轻轻地放上我的手掌。
我望着手里软呼呼的脚丫子,感觉着从她脚掌传来的温热。
我见识少,没看过什麽羊脂白玉,我倒觉得像是厕所那刚拆开的那块多芬香皂。
没有任何花俏的,纯白的细腻。
我低头亲吻她的脚背。
我能感受到她的微微颤抖……当然也有可能是单脚站的关系。
但此时气氛正好,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自然是喜闻乐见。
正当我要伸手脱掉她包臀窄裙里面的那件时,她忽然压着我的头,半命令般地笑道:「不准用手。」
接着便自己撩起了窄裙,双眼迷离,满颊红霞。
我保持单膝下跪的姿势,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挑衅般地俯视着我,像是高高在上的王。
我有点无语。
不过就是想打个炮,难道还要我放下身为男人的尊严,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去咬人家衣服吗?!
……
这有什麽难的呢?
我只思考了不到一秒,便抱住了她的双脚,拙劣又缓慢地用牙齿将她的内裤褪下。
她没有说话,眼睛却笑成了一弯月,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头,像是真在摸狗一样。
这根本没有什麽好考虑的。
在这样的「女王」面前,我相信天下带把的众生,都愿为走狗,甘之如饴。
我刁着那有些湿意的内裤,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她红着脸,却也带着挑衅的微笑,叉开白皙的双腿,向蹲伏在地的我勾了勾手指。
这一勾,勾走了我的人性,让我真成了只剩下本能的走兽。
我扑向那处挂在倾城女王胯下,却像是小家璧玉,欲语还休,又极度诱人的涎。
童心的话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
好吃不过饺子……
好玩不过嫂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