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年的第一天，姜词还是被鞭炮声吵醒的，身旁的被窝里还有余温，她知道零君起床有一会儿了，但是她就是不舍得离开被窝。
后来鞭炮好不容易安分了，客厅却传来接电话的声音。
“姜词吗？她还睡着。”
知道她还睡着，讲电话还故意那么大声，姜词用清醒了一半的意识抱怨道。
“嗯，你好。”回答得客气而疏离，看来不是他认识的人。
“好的，一会儿等她起来了，我会替你转告。”
“我是谁？”这次，他语气里带了些笑意。
姜词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她从被窝里露出个小脑袋，眯着眼看向客厅。刚巧零君正转身朝向这边，两人远远地对视一眼，一个迷糊，一个清明。
“你猜。”说完，零君收了电话，小小的手机在手中把玩，不自觉就吸引了姜词的视线：他什么时候买手机壳了，怎么跟她的一样——
一样？！
姜词一瞬间清醒了，她支起上半身，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头发，朝客厅的人吼道：“零国庆！你拿我的手机干嘛？！”
还接了电话？！
零君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手机，哦了声，随手放在桌子上，慢悠悠地磕开了个鸡蛋，一边剥壳一边回答：“你刚才有个电话，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替你接咯。”
姜词心里郁结，她这下也不赖床了，手忙脚乱地跳起来，穿衣服，又问：“谁打的？”
“我怎么知道。”零君无所谓地耸耸肩，咬了口白嫩的蛋清吃下去。
“没有备注的吗？”
“没有啊。”零君很快解决完蛋清，把圆滚滚的蛋黄放进一旁的空盘子里，又开始剥下一个鸡蛋。
这下轮到姜词疑惑了，没有备注的人，大年初一，一大清早，给她打电话？难道是打错了？
不对，刚才她分明听到零君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男的女的。”这时候姜词穿好衣服走出来，拿起手机边翻通话记录边问道，最近的一通电话，是个本地号码，没有备注，也不眼熟。
“女的。”
“你们聊什么了？”姜词实在没有头绪，转身去浴室洗漱。
“你平时在家里都起这么晚吗？”零君说话间，又解决了一个蛋清，蛋黄留在盘子里，继续“祸害”下一个鸡蛋。
“别转移话题——”
“哦，”零君边吃边回想刚才那通电话说了什么，三言两语概括道，“说是你的老同学，今天有个同学聚会，问你去不去参加。”
“你没问她是谁？”
“没问，又不是我同学，我打听这么详细干嘛？”零君有些莫名其妙，就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他已经把所有的鸡蛋都解决了，用筷子敲敲碗边，催促道，“你在里面生孩子呢？这么慢，快点出来吃饭，吃完好赶过去。”
洗漱完，姜词回到客厅，这才后知后觉：“你也去？”
“嗯哼，”零君不置可否地回答，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他说着，盘子推到对面，语气温柔而关切，“先吃鸡蛋，再喝粥。”
姜词低头，看着盘子里清一色的蛋黄，抬头朝他露出一道友好的微笑，神特么的鸡蛋，你见过只长蛋黄，不长蛋清的鸡蛋吗？！
临到出门了，姜词却突然有些紧张，毕竟都两年多没见面了，谁知道大家都变成什么样了，还是不是她记忆里熟悉的那一群人。
而且，而且她今天状态也不好啊，尤其是头发，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睡得，今天几乎乱成了个鸡窝。
姜词这边正发愁，零君突然出现在镜子里，弯腰凑过来，看着镜子里的人，语气里带着笑意：“你这头发怎么了，昨天是不是有小孩往你头上扔了个鞭炮——”
“滚！”姜词怒，要不是这人，她就算头发再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用得着发愁？
零君当然没有滚，他不仅没滚，反而凑得更近了，仔细看了看她的头发，又问：“家里有卷发棒吗？”
姜词刚想否认，突然想起来凌清寒之前自己捯饬过卷头发，应该有，但是她没有立即去找，先是谨慎地问道：“要卷发棒干嘛？”
“当然是给你卷头发。”
没想到零君外表看起来一副大少爷模样，其实还挺全能，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关键时候，居然还会卷头发。
姜词正襟危坐，看着身后拿着卷发棒的零君，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你确定不会把我头发弄坏吧？”
不知道零君安的什么心，故意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镜子，还美其名曰：让她把心放进肚子里。
零君伸开手掌，用掌心试了试温度，有些无奈：“大姐，这句话你都问三百遍了。”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徐星文他们臭美，整天摆弄头上那几撮毛，我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帮他们弄过，”加热完成，零君用手扶了扶姜词的脑袋，“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最起码肯定会比你现在强，OK？”
好吧，他最后一句话成功安抚了姜词，反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再不济，应该会比现在强——吧。
卷发棒的温度离头皮越来越近，姜词不敢看闭上了双眼，就在卷发棒碰到头发的前一秒，零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对了！”
姜词：“什么？”
“哦，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零君左手顺起一缕翘起来的头发，小心翼翼用卷发棒轻轻地夹住，从上至下，缓慢用高温驯服，“给你卷头发，我有个条件。”
姜词更迷惑了：“什么？”
“没什么，一会儿再跟你说。”
一个小时后，零君放开最后一缕头发，把卷发棒关掉，身子却严严实实挡在身后，同时两只手按在她肩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干嘛？”
“还记得我说的条件吗。”零君不紧不慢地问道。
姜词着急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想也不想直接答应下来：“好好好，先让我看看~”
能有什么条件，无非是带他去参加聚会，反正她开始也没想着拒绝，毕竟他都答应下来了，还接了个不知道对方是谁的电话。
零君语气充满了愉悦：“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
说完，他踢了踢椅子，转了个圈，刚好停在镜子前。
姜词看着镜子的在自己，一脸呆滞。
零君对于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他弯下腰，凑到姜词耳边：“怎么样，还满意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