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月正春风--无极

正文 花月正春风--无极

既然要找线索,今日当然是不能回襄阳城,阿筝和季元白借宿在顺安镖局,夜里吃完饭,二人回房查看那些信件。

与何夫人家修剪整齐的花圃不同,叶岚家中的植物显然是奔放随意,树枝伸了长长的几截出来,在阿筝的卧房墙上拉出几道诡异的暗影,有些阴森,像阿筝小时候听过的鬼故事。

好在,房内不止她一个人。

但是,阿筝很难说到底是季元白恐怖,还是鬼故事恐怖。

他是入浴之后才过来的,乌黑的发披在身后,随意套了件淡青色的长衫,眉目修长,低头不说话的时候,看着也有几分温润之色。

只可惜,他并不是哑巴。

阿筝盯着他发呆,半天才回过神来,季元白手里正拿着一封信,已经看了很久,阿筝不由问道:“剑神大人,你看出什么了吗?”

“没有,”季元白把信递到她面前,“这是梵文,我看不懂。”

“那你还有模有样的看了这么久?”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我不想打断你,”季元白说着,翻出了第二封信,“如何,我是不是体贴入微?”

好想打他。

阿筝默默忍住了,理了理头绪,说道:“这么多信,总不能一封封全看过去,找些重要的先看。”

季元白点头,修长的指放在信上:“他既然与慧慈有来往,就先找找有没有慧慈的信件吧。”

二人在一堆书信中挑挑拣拣,果真找到了何怀忠与慧慈的往来信件。

按照日子,阿筝仔细读了读,一边看一边点头:“原来是这样……慧慈和尚是因为要找人给佛教译文,才找到千毒镖。”

这两人最初来往的信件里,大多是在探讨佛经的译文,慧慈得了几本据说是西域来的经文,因为看不明白,所以找何怀忠帮忙。

这么一说,也难怪慧慈和尚远在扬州,却跟一个走通西域的汉中用毒高手有来往。

何怀忠热情好客,慧慈又是菩萨心肠,二人你来我往,越聊越投机,在信中所谈论的事情也多了起来,虽然这些信件并不全面,但也能窥见其中一二,这个何怀忠与慧慈的关系很不错。

“你看这个,”阿筝读到某处,为了方便说话,坐到了季元白的身旁,“慧慈告诉何怀忠,他跟出云大师有约,日后可能不方便回信。”

季元白看去:“你说怪不怪,这师徒两人在江湖上闹翻,人尽皆知,私底下还偷偷约着见面。”

阿筝猜测:“难道是约了吃饭?”

“……”季元白侧着脸看她,“两个秃头,相约吃斋?”

“那,是不是约了切磋比武?”阿筝又猜到。

“以他们在外表现出来的关系,”季元白说道,“约死斗的可能性比较大。”

阿筝从前不曾了解这两师徒的关系,困惑道:“出云大师慈悲心肠,座下的其他弟子都对他赞不绝口,为何会跟慧慈和尚翻脸呢?”

“是慧慈对他翻脸,”季元白摇头,“出云老秃头可谓对他敦敦教导。”

“不过,我看他给出云大师写信,还是恭恭敬敬啊。”

“千毒镖之死疑点重重,”季元白沉思,“他对出云说这话,还是对出云有几分信任。”

阿筝也回想起来,低头慢慢翻找:“千毒镖死前收到过什么信?他写的最后一封信里,应当也有线索吧?”

事情正如她所想,慧慈给千毒镖寄的最后一封信,非常厚实。阿筝拆开看来,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图纸。

上面画了一把剑,一把非常古怪、奇异的剑,纤长薄细,剑身上篆刻着奇怪的文字,剑柄上也是如此。

图纸上的字迹是何怀忠的,有那些她看不懂的梵文、波斯语,汉语只有寥寥几笔,他在画纸的下方问,这是什么?大师可认得?

慧慈大师的回信里把这个图纸寄了回来,另起了一张纸,只写了两个字,无极。

阿筝和季元白面面相觑,她想起来,季元白说他把枯荣埋了,就是因为无极,她连忙问道:“剑神,这是什么?你见过?”

季元白看着图纸,幽幽道:“你师父没有告诉过你?”

阿筝摇头。

“无极是译文,它的原名在西域叫衡无,寓意是永生,不死,”季元白摸了摸图纸,眼神幽暗,“传闻里,这把剑斩杀过数万人,被西域圣教封了血咒,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见过,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一个故事。”

阿筝有些后怕的问:“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见过了?”

“嗯。”他不知回想起什么,垂眼不语。

阿筝也想配合气氛紧张一下,不过她心里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剑本来就是永生的,一把剑永生不死有什么意义?”

她睁大杏眼,季元白的视线从图纸上收回来,看她一脸认真,不由声音也低了些:“衡无指的当然不是剑,叫它无极,是因为有人说,它的主人将会和剑一样,境界无极,无止。”

“所以——你把枯荣埋了,”阿筝看着他,“是为了无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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