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因祸得福，有了刚才那一遭，粉丝们也没敢再继续跟着，太太平平地目送程柏衍离开。
登机手续办完，行李也托运完毕后，机场却临时给了通知，程柏衍一行人的航班可能要晚个半小时。
一行人各自散开，休息的休息，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去买东西充饥。
斯语坐在候机厅的一角，脸上还戴着程柏衍的口罩，小美给她递了杯温水，她接过说了声谢谢，但看着却没有要喝的意思，脸色依旧惨淡，应该是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小美抿了抿唇，打算说些什么，恰好余光瞥见程柏衍过来，便识趣地收了声离开。
眼前突然暗了一片，斯语抬头，是程柏衍。她微愣了几秒，不由又想起了片刻前经历的那些画面，这就是他的生活吗？经常被大批粉丝“围追堵截”？
之前掉了的鸭舌帽又重新被扣回到斯语的头上，她下意识地躲了下，程柏衍也因为她下意识的动作停顿了小几秒，然后他蹲下，就在斯语的眼前。
“没事吧？”程柏衍问她。
斯语摇了摇头，语气淡淡，显然是在敷衍：“没事。”
“那就好。”眼眸微垂，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里面还带着些颤音。
深夜的机场里没有多少人，这个角落清冷，不尴不尬的就只有他们俩，程柏衍还蹲在她面前，似乎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斯语下意识地就捻了捻指尖，他这样子无端让她有些压迫感，就像刚才经历的那些混乱，让她喘不过气来。视线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这个时候和他的单独相处，让斯语有种说不出来的排斥。
机场的通知突然又响了下，不知道又是哪个航班延误了，斯语的眼皮没由来的也跳了下。接着她抬了抬手，是想要还给他那顶帽子，斯语不想戴，她其实并不需要这个，但程柏衍却很坚持，甚至在她动作前又压了压帽顶。
原本就该到此为止的，可他的手却顺着帽沿缓缓往下，来到了她的耳边，微凉的手指意外碰触到了她的耳廓，斯语的身体本能的便僵硬了起来。
至于程柏衍，相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喉间在不安分地滚动，他有些渴，很想喝些什么。这个动作有些唐突也带着些暧昧，可他却做了，带着些自己都说不清的为什么，然后是手指勾起，将她被压着的头发往耳后掖了掖。
“戴着吧，会冷。”
很扯的理由，他说完，然后起身离开，来的突然，离开的也很莫名。斯语一直看着他在邵华身边坐下才收回了视线，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耳朵，那里……好像还是热的。
直到上了飞机，邵华才问身边的人。
“怎么样，还好吧？”
问话间，邵华的视线也在程柏衍的脸上和肩膀那里来回游移。刚才周遭都有人在，他不方便问，但看程柏衍的脸色，估计不大好吧。
程柏衍没立马回答，若有似无看了眼后面，斯语就在那里。
程柏衍以前拍古装剧的时候，腰和肩膀都曾受过伤，说的上很严重的那种，那时候整整休息了大半年才重新复工。对外都说那个伤已经痊愈了，但私底下也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他基本隔几个月就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避免出现新的伤痛问题。
他应该是在忍着，脸色比之刚才要苍白了许多，就连身上穿着的那件深蓝色的衬衫上，也渗出了汗水的印子
邵华看着难免心疼，可程柏衍却只是回他：“小声点……”
“她会听到。”
要是让她知道，应该会少不了内疚一番吧，说不准他还可以借此卖惨一下，让她对自己稍微好点。忍不住低头轻笑，可程柏衍并不想这样，搞得他好像多么不中用似的，他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内疚与可怜。
有了之前在萧山机场的教训，邵华到北京的时候特意和机场协商走了VIP通道，斯语没和他们一起，是因为出关前就和他们分开了。
那时候程柏衍没说什么，邵华倒是关心了几句，大意是担心她一个人晚上会不安全，其实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替某人问的而已，他又不瞎，看得出来，程柏衍和这位之间，目前应该是一头热的状态，程柏衍没问，所以只好他来开这个口了。
斯语只解释说有朋友会来接她，三言两语，并未说太多，邵华却不由替程柏衍心紧了一下，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呢？别是男朋友才好啊。
过多的话他也没好意思问，真要问的话其实想问的倒也不少，只是……邵华又看了眼程柏衍，那位依旧没做什么表态，无奈摇头，只能干笑了几声，又和斯语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套话。
正儿八经要分开的时候，程柏衍突然喊了斯语一声，很意外也很突兀，团队中的人都在，身边也还跟着几个机场这边的工作人员，邵华心中免不了雀跃以及八卦了下，过几秒又赶紧眼神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往前走，是要留空间给他们俩单独说话。
往前走了几步，邵华实在好奇，忍不住又瞥了眼身后，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程柏衍应该还是没说什么，不过那一下的杀伤力比说了什么都要大。
向来清心寡欲的他家艺人，破天荒的竟然抱了人家一下，还是他主动的，不过很短暂，短暂到邵华都来不及惊讶，那边的二位就已经分开了。
那个拥抱，程柏衍很克制了，克制的程度好比西方礼仪中的贴面吻，单单也就手臂圈住了对方的肩膀，至于俩人的身体，压根连个接触都没有，看起来单单也就是个道别的拥抱而已。
程柏衍已经往回走了，可斯语却还站在原地，邵华隐忍地收回了视线，忍不住的欢喜，啧啧啧，看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的。
三三两两的旅客不断从斯语的身边经过，而她眼前，尽头的那个地方，那个人早就已经不见了，她终于回过神来，是在手机铃声的催促下，闻澜的电话，应该是问她到了没有。
斯语接通，没在意闻澜到底说了什么，耳边好像还回响着那人刚才说过的话。
很简短，几个字而已。
“两天后见。”这是程柏衍和她的道别。
斯语当时觉得好笑，他真的是多此一举，她记得清楚，她只请了两天的假，不会忘了。
但他离开的时候……似乎，对是似乎，唇擦过了她的耳畔，那里湿润的感觉还在，要命的清楚。斯语闭了闭眼，外头的风吹的她身体一阵激灵，也吹散了她刚才的胡思乱想。
但愿是自己的错觉，可他为什么要来抱她？每次道别他都要和人来这么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