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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七月末,他刚从战场回来,管家告诉他,父亲带回来个俘虏。
推开门刚好遇到父亲和她并立背对着他站在花圃里,她穿一身蓝色的衣裙,并没有过多繁重的绉裥和花纹,裙裾交错堆砌在周围的花卉中,半露的肩上脊骨凸显,像蝴蝶震翅欲飞。
她回了头,抱着的那只猫舔舐着她的手心,几只花丛里的蝴蝶扑飞而起,漂亮的磷粉在闪闪发光,她冷淡地看过来,犹如飘在空中楼阁俯视众生,漂亮的蓝眼睛里带着悲悯。
他对上那双眼,远处的钟楼的钟声响起,心里也有和大钟指针摆动时空气中一样震颤的波纹,他眯着眼睛想,虽然看起来高贵美丽,可她终究只是一个俘虏罢了。
一个战利品。
毕竟脖上那纯银打造的项圈下面坠着长长的链,像被困住的金丝雀,有些可惜。
两鬓灰白的父亲站在一旁的确有些违和,父亲开口,“你要敬重她,起码现在是你的母亲。”
他又看了她一眼,直觉这样的人是成为不了他母亲的。父亲这种人也不过把她当玩物而已,既贪图美色可又碍于敌我双方的立场还是给她戴上锁链,既要溺于美色也要成全大义保持体面。
“当然,以最真诚的态度。”他稍稍低一下头。
父亲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也不必特别在意。”父亲薄情又好面子,还是有几分轻蔑,“身份上还是太上不了台面。”
他笑了笑,抬了抬下颌,叫了一声,“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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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是对人心的轻慢,所以她向来不擅长撒谎或者骗人,但是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必然学会这些,所以看见帽檐下一双冷淡的眼,心颤了一颤以后,她马上找好了理由。
“回来了。”她将抽屉推回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他一身深蓝色笔挺军装,金筘腰带下是收紧的腰身,肩章上缀着金色星徽,他轮廓深邃英挺,眼睛很漂亮,眼神却很凌厉。
“母亲在找什么?”他取下手套随手扔在桌上,看着她丝绸睡衣滑下是露出的肩,挑了挑眉,觉得很是扎眼。
“没什么,你父亲说帮他找一封信。”她回应,“不过,没有找到。”
他转身把帽子挂在门旁鎏金装饰的衣帽架上,没有反驳这个书房父亲早就没用了的事实。
“怎么这么回来的这么突然?”她走过来。
“母亲不希望我回来?”他笑着问,“没有,”她笑了笑,“你父亲也很想你。”
“您手上有血,”他倒是细心,她想起来刚刚翻动纸张的时候,“是纸张划的。”
“纸也很锋利。”他递过来浅蓝色手帕,“不要总被这种东西划伤。”手指相碰的时候他顿了一下,“不要为平时不注意藏在细微之处的东西流血,越弱小的东西伤人越疼。”
她拿起手帕擦拭伤口,“受教了。”面上没有什么不耐的神情,只是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战败之前您是做什么的?”
“杀人。”
“是吗?”他觉得刚刚相触的皮肤那里的那股难言的温热的痒一路痒到了心里,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压住心里的异样,走到烛台旁边,用手里的信函戏弄着烛火,“预祝您成功。”
这一声很轻,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最后她也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父亲开门,“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事不要招惹他。”父亲搂着她出了书房,依稀能听见这样的话语,他坐下来,双腿随意地架在书桌上,摇了摇头,手指转动桌上的枪支。
招惹吗?他慢腾腾地念着这几个字。
回卧室的时候,鸽子群刚好从外面钟楼上飞起,远方还有孩子的唱诗,他望着门缝里露出的掌在父亲手心的纤细脚踝,想象圣洁和放荡在她身上飘着,飘到最深处,飘到见不得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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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她刚送完父亲回来,客厅灰白的墙上投射着曼妙昳丽的光,他坐在沙发上,昏黄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重重叠叠的看不清他的脸,有种艳丽和肃穆相融的恍惚失真感。
如果忽略掉他手上自渎的动作的话。
其实衣衫还是整洁的,随着手上的动作还可以瞧见袖口和手套之间那一截白皙的手腕。他头仰在沙发上,脸上有微微的红,声音也有些喑哑。
“过来。”他说。
也许是着迷,她走过去就听见他暧昧的喘息,带着湿漉漉的雾气。
“母亲。”
他一只手握在那银链上,用了力气往下扯,项上细圈陷入娇嫩的皮肉,她不得已弯了腰低下头,他看了过来,如刀刃般的眼神在审视着她,项圈勒在肉里,她痛苦地“唔”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另一只手先是摸了摸她的耳垂,又伸出两根手指强制性地塞进她嘴巴,亵玩着她柔软湿润的舌尖。
哪怕是有这样粗鲁无礼的动作,他的话语还是那么客气平和,却是毋庸置疑高高在上。
“求您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