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夜总会名流富豪聚集，是S市赫赫有名的销金窝。
“我们几个平时会在这聚聚，不过这里显然见面的好地方，你别介意。”季鸿风度翩翩，起身和她握手。
徐佳莹慧黠地眨眨眼睛：“你们挑在这里，是想看我敢不敢来吧！”
戚参辰眼内闪烁着笑意，沉不住气：“被你言中了，主意是那个叫奕轩的出的，他上午有台手术晚点到，你可千万别饶了他。”
“倒是摘得干净，他出主意的时候，你不是拍手叫好吗？”孙意扬毫不留情当面戳穿他。
戚参辰拿眼觑他，一扭头满脸堆笑向徐佳莹说：“我也是想活跃气氛，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见外的。”
霍延霆为她一一介绍：“我哥们，季鸿，戚参辰，孙意扬。”
他的朋友个个是人中龙凤，都是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
手掌的指向转到徐佳莹身上，他微弯唇角，黏黏看了她一眼：“我女朋友，徐佳莹。”言语中颇有几分得意。
徐佳莹紧紧挽着他的胳膊，半是含羞，半是含笑，在他耳边娇嗔道：“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霍延霆搂着她笑道：“说的大声，他们才能听见你是我的女朋友啊！”
说话时薄薄的唇瓣似乎轻蹭过她的耳廓边缘，男人特有的气息浅浅拂过她的耳垂周围，徐佳莹半边脸连着颈上肌肤全都热辣辣地发烫。
“唉唉，我和孙意扬还单着呢，禁止虐杀单身狗！”戚参辰跟在后面起哄。
在场诸位听了这话，一齐哈哈大笑。
徐佳莹性子不拘小节，很快与他们打得一片火热。
中途一个女服务生上酒水，徐佳莹见她眉目炯然，身材窈窕，把绿色尖胸旗袍穿出秀丽妩媚之感。连自己一个女人都不禁注目，但在坐各位却目不斜视，一派正人君子风范。
她眼珠忽一转，刻意拔高了腔调，“霍延霆，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常来这里猎艳？”
“不是，他一般是去酒吧！”戚参辰一时嘴快。
季鸿在桌子底下狠踢了他一脚。
他自知失言，想亡羊补牢：“不过，嫂子你放心，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打遇见你，霆哥就从良上岸了。”
霍延霆全身微僵，握着杯子的手心因紧张而渗出了微微细汗，他一动不动望着她。
徐佳莹噗嗤一笑，“我记得轮到你喝酒了，别想抵赖啊。”
她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场面再度热络起来。
徐佳莹并非真的在意，毕竟两个人的历史都不是一张白纸。
他悄悄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失落起来，他怕她介意，又怕她不介意，斜过眼眸瞥向神情愉悦的徐佳莹，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我是不是错过了好戏？”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徐佳莹知道姗姗来迟的人应该是奕轩。
奕轩柳叶眉，丹凤眼，男生女相，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大衣，双手斜插在衣袋中，倒真是一副陌上少年郎的模样。
“久仰大名。”他径直走向徐佳莹，伸出手来，那只手白皙修长，圆润有力，一看就是拿手术刀的手。
“不敢当。”
两人同时打量对方。
“是你！”奕轩脸色微微一变，眸光已变得冷沉，他冲霍延霆大吼：“你疯了吧？”
“我们见过面吗？”徐佳莹惊讶地问。
霍延霆面沉如水，抢先一步，挡在她面前，“我们出去说！”
他扯着奕轩的手臂把人拖到门外，房门砰然闭合。
“奕轩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你该不会是从前和他好过吧？”戚参辰唯恐天下不乱。
他暗自思忖，要是他们俩打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自己应该帮谁呢？
徐佳莹思索了一下，措辞谨慎小心：“就我记得的，没有。”
记忆的碎片飞速地掠过脑海，季鸿和孙意扬同时想起来了，俱是惊讶，他们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季鸿默然摇头。
那天的见面最终不欢而散，霍延霆要带徐佳莹离开。
他执起她的手，全副心神放在她身上，唇弧牵出一线，几乎淡不可见，“今天不是时候，我们改天再聚吧。”
奕轩双手抱胸，沉默地让开一条路，他看着徐佳莹的眼神冰寒刺骨的冷。
霍延霆伏在方向盘上瞑目许久，车内陷入死寂一样的沉默。
“你们说了什么？”徐佳莹单刀直入。
猜想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宁愿说个清楚。
臂弯下他的眸色幽深无底，仿佛交织着万千种说不明道不白的情绪，两簇暗黑浓得看不见尽头之后。
霍延霆怔了怔，才疲惫地抬起头，“没什么。”
他启动车子，抓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他为什么那么说？”她咬了咬唇，十分地倔强。
他长叹了口气，扯扯嘴角牵出一个笑：“他看花了眼，把你和别人弄混了。”
“我想也是，他看上去就像个花蝴蝶。”她嘟着嘴，脸上愤愤不平。
既然他不愿意她知道，她就不知道吧。
高架路上汽车呼啸而过，城市的深夜繁花似锦，无数灯火层层叠叠，每幢大厦都仿佛水晶巨塔。
“佳莹。”他脱口轻唤。
她闻声侧头，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心中莫名踏实，“没什么，只是想叫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