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贺年年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雪碧，“祝爷爷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桌上的人应和着，纷纷站起来碰杯。位于席首的两位白发老人乐得哈哈笑，伸手招呼贺年年过去：“年年来，爷爷奶奶给你发红包！”
贺年年接过两封厚实的红包，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爷爷奶奶~等我毕业工作了，也给爷爷奶奶包大红包~”
旁边的二婶拍了下自家小子的脑壳：“瞧你年年姐小嘴儿多甜，怪不得咱爷咱奶最疼她了，不在家也天天念叨。小虎，你可得好好学学人家！”
贺年年不理她，摸摸小虎的脑门：“小虎，姐姐有红包，明天带你上街套娃娃哈。”小孩欢呼一声，他妈妈被噎住，说不出什么，只好转身过去吃菜。贺年年扳回一局，迎着贺妈妈表扬的目光回到了座位上。
餐桌上的氛围还在持续火热，但她突然觉得今天好像有点安静得过分。
“系统，你去哪啦？”
系统有气无力的电脑合成音从脑海中冒出来：“贺同学你好，请问呼叫本系统有什么事？”
“你怎么……”贺年年斟酌一下用词，“听起来有点闷闷的啊？”她感觉不太对劲，推说自己饱了，走到旁边客厅打开电视机，假装在看春节联欢晚会。
“没有，本系统只是太冷了。”
贺年年毫不留情地戳破：“且不说你身为虚拟系统，能不能感觉到温度都是个问题；我爷爷奶奶家好歹通了暖气的好不好？！”
“哼，无语，是你不懂！”系统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发言，把自己封闭在贺年年的脑海里。
贺年年突然有个想法，她走到阳台，拉开玻璃门，一阵刺骨的寒意冻得她一哆嗦：“呲……系统系统，给你看个东西！”
“怎么啦……”
从贺年年的角度望出去，视线所及之处盖满了白茫茫的雪，好像给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糖霜，高耸的楼层里，每一户都亮着灯，由近到远组成星星点点的光芒。她伸手指向单元楼旁边的一个小点：“看到没有？那是我下午和堂弟他们堆的雪人，我还骗了我弟弟几颗糖，镶在上面当眼睛哈哈哈。”
说完她才想起来，心虚地笑两声：“你当时也在场的吧。”
系统没吱声。贺年年继续欣赏外面的雪景，她正忙着辨别南北时，系统突然开口：“其实在我们那个年代，春节早已经消失了。”
贺年年不意外，毕竟他们的科技听起来这么发达，有些不同于现代的习俗也是正常的。
“但薇娅——就是发明我的科学家——”
贺年年摇头，表示没印象。
“反正，以前不管在人类基地还是太空船上，只要到这一天，她都会在我身上贴对联。她说这样的话，也算是和我一起过节了……”
系统感伤的原因听起来有些好笑，又有些悲伤。贺年年想安慰它：“没事，那我也给你贴——等等，你不是在我脑海里的吗？哪里来的身体？”怎么听起来有点色色的……
系统没好气地解释：“本系统当然有身体！正确来说，应该是我的本体。不然你脑袋里面有什么营养物质可供本系统运行的？！”
“我怎么知道，你又没说过！”贺年年反驳。
“这又不是什么重要事项。”
“那你的本体在哪里？我给你贴个对联去。”贺年年撸起袖子就要干，“不过要是在学校那边，就只能等半个月再回去给你贴了哦。”
“不行……本体是隐藏好的，坐标只能本系统知道，不然被时空巡逻舰扫到就糟糕了。不过，”系统顿了顿，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往下说道，“谢谢你啦。”
贺年年还想再逗它，就在此刻，远处传来嘭的一声，一簇彩色的光芒上升到夜空中，绽放成火红的灯笼形状。“爸爸妈妈！快看，放烟花了！”一团矮小的人影带着暖气钻到她身边，家里的老老少少随之而来，原本安静的阳台上霎时充满闹哄哄的惊叹。
贺年年抬头看着天空中的花团锦簇，默默在心里道了句：新年快乐。
“贺同学你知道吗，她还会给我发红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