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琛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吃饭要紧。一手空闲的用手机浏览信息。
也就过了几分钟,那一桌有人“啪”的拍了一声桌子。
“你们他妈还是不是朋友了!”路刷的站了起来,一个个看过去围着她坐着的几个男女,心里直泛恶心。
好不容易逃出了那样一个鬼地方,还是有漩涡争相着想把她送回去。她只想好好呆着都不行。
丁琛被吓到,看见路一边骂一边往后退,他也站了起来,那一桌子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沉默的坐着。
“贝贝,我们真的只希望你回来。”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鬼要留在那个地方,你们从来见不得我好!”
“怎么可能!贝贝!叔叔为了你都白了头发!”一个女孩子也激动的站了起来,泪如雨下。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你们也懂?你们也配懂我?”路踉跄的往后,可是头颅却始终高昂,眼睛发亮。直到撞在丁琛身上。
她回头,见到是今天的丁先生。再怎么样,他都比她那群所谓的朋友更好,更有人情味。
丁琛冷冷的打掉了靠近的一个男生伸出来想拦着路的手。
“带我走。”路抓着丁琛的手臂,很用力,令男人都感觉痛了。
他揽住她的肩膀,转身就走。
“贝贝!别重蹈覆辙!”女孩在她身后哭喊,嘶声竭力。丁琛感觉路整个人僵硬了一瞬,然后更加依赖的把人靠在他的身上。
“去哪里?”
往外走了百来米,丁琛终于开口。
“去市医院。”
“去看谁?”
“没有谁。”
晚上的医院大厅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病人的家属,忙碌的护士,被转移的患者。大家似乎都有目标,也似乎都绷紧着神经等待着某件偶然的事。
丁琛扶路坐到一张背对挂号窗口的椅子上,路只说了声谢谢,就双手抱胸,盯着一块地砖全神贯注的发呆。男人也不知道她想干嘛,在这片弥漫着消毒水味的地方,转身去自动售卖机买饮料。等到回到挂号窗口前,路已经不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了,而是坐在一个角落,还是双手抱胸,盯着地砖全神贯注的发呆。
丁琛把饮料放在路的手边,见她还是如此,根本视他为无物。也不再纠结,转身离开。
医院,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而他不用为了一个不熟的叛逆女人守在这里浪费自己的生命。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冷血的。
第二天,丁琛难得有个假日,又是出差归来,前一天处理好了交接工作,他可以无忧无虑的休息。
早晨照例出门晨跑,他怀着点心思,绕了点路跑去了医院。那个女人不会还没有离开吧?
结果被他猜对了,她坐在医院侧边的楼梯上,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一个晚上都没睡。
女人头发已经散了,凌乱的一丝垂在耳边,正面无表情的吃着一块包子,手边放着一杯豆浆——早餐?
丁琛有点被吓到,喘着气坐在她面前,手指挥了挥。
“路小姐,你没事吧?”
不耐烦的拍掉了挡着她视线的手,然后抬起眸子来,路眼睛里的厉色仿佛像剑一样直扎向他人。丁琛觉得尴尬,不会昨天才帮她,就不认识自己了吧?
“路小姐……”
“路。”
“咳咳,我是丁……”
“有烟吗?”丁琛默了一默,只见路的眼神不再带刺,只是冷漠的,烦躁的看着他。
“我已经戒了……”
“……”
“好吧……我去买?你等我下……抽什么牌子?”
“玉溪。”路不耐烦的开口。
“好……”丁琛转身准备跑去店里,转头一看,路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尼龙布外套,里面似乎还是昨天那件背心,便又转回来,将自己的防风绒衣披在了她身上。
路无动于衷。
丁琛摇摇头,跑去买烟,回来递给路。
女人接过,打开,点火,深深的对着滤嘴吸了一口,烟雾从嘴巴和鼻子跑出来,整个面容都不清晰起来。
丁琛在她身边坐下,女人终于好脾气的问他要不要来一根,他谢绝了。
“不抽好多年。”
“烟草多好啊。”女人掸掸烟灰,灰烬落下,露出内里正在燃烧的火源。
“对身体不好的。”
“呵。”
两个人同坐无言,直到女人准备点第二只烟。
“你一晚上没睡?你在这里没住处?”丁琛终于忍不住问。
“对啊,难道你想让我去你家?”女人侧头看他,苍白的嘴唇夹着一根烟,眼神挑拨,全是诱惑和颓废。
“也不是这个意思……”
“好啊,带我去你家。”女人站起来,深吸一口烟,一吹气,烟雾全部都打在丁琛脸上。她的声音本来就不温柔清脆,长年抽烟更是有一点点沙哑,但是这个时候却……性感的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