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听到这话，眼中绽放出极其灿烂的光芒，颤抖着，甚至是虔诚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半天讲不出一句话。
……
苏素情这会坐在了一家中式餐馆里，挖起一勺麻婆豆腐，正要往嘴里送，却被对方的话给吓了一跳。
“什么？！”她将勺子猛地放下，一双小鹿般的双眼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泽。
中原中也示意她冷静，但对方显然情绪起伏很大，直到他将豆腐喂到了她的嘴里，她才缓过来。
苏素情非常诚恳地低头道歉：“对不起，中也先生，我实在不记得和你发生过什么了。”
中原中也这两天也能猜到个大概，但就是意难平，所以晚上才四处闲逛，期望能够和女孩偶遇，结果上天真的眷顾他，给予了他机会。
虽然结果挺伤人就是了。
“没事。”中原中也看似大度地摆摆手，但内心滴血的声音也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总感觉有些热呢。”苏素情扯了扯衣领，大概是店内开了暖气，她又吃了辣，小脸红红的。
本来应该这么想的。
但中原中也的目光粘在一处，再也移不开了。
锁骨上印着几个红红的痕迹。
“那是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然而却还要压抑着音量，听起来沉重无比。
苏素情低头，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衣领拉起来。
“吻、吻痕啦。”脸颊绯红，是他在哪里曾看过的景色呢？
“是谁？”他现在一定满脸妒容吧？
“……”苏素情沉默。
“我他妈问你是谁？！”中原中也生气地提高了音量，惹得店长向他们这桌多看了几眼。
“和中也先生没关系吧。”女孩噘嘴。
“砰！”
桌上的碟子摇了摇。
他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生气得又失控了。
女孩不记得了，但怪谁呢？怪这个吃人心肠的婊子吗？将他的心都挖出来，却又一句“记不得”弃之如敝屐。
“对不起。”苏素情对情绪的变化很敏感。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中原中也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她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在她拥有的记忆里，“爱”是最虚伪的东西，面容模糊的父亲口口声声告诉过她：
你作为一个残次品，依靠男人精液才能活下去，就要好好利用自己的美貌，爱这种东西，你绝对不能相信，若我当初创造你的时候，失误再多一点，你长成一个丑东西，会有人喜欢你吗？
也的确是这样的。
父亲以外的第一个男人，转头就找了他的青梅结婚。
有什么问题？
对方给予了她活下去所必须的东西，她给予了对方美的享受，一切不都是很完美吗？
只是，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要一副非她不可的表情呢？明明她连两人曾经做过什么都已经记不清了？他说的到底是不是谎言，她现在都还没去仔细推敲。
说到底，因为一夜激情而产生的爱情真的能相信吗？
苏素情的表情有些松动。
“很抱歉，我不能理解。”
中原中也无力地垂下了头。
“你真的很无情呢。”男人的声音脆弱无比。
苏素情吃软不吃硬。她为什么要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悲伤呢？她甚至有些相信对方嘴里的爱了。
明明父亲告诉过她的。
苏素情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将到嘴边的无情话语咽回喉咙里。
“我陪你一会吧。”
“谢谢。”中原中也很礼貌。大概是她遇到的一个比较好的男人了。如果他不爱她的话，她很愿意和他再上一次床，但现在，她这样真的挺伤人的吧。
店长虽然是个好心人，但看着这对疑似吵架情侣的男女坐在自己的店里相顾无言，耗到凌晨，终于下了逐客令。
“有什么事情，一边散步一边解决，我还要回去陪老婆的。”
中原中也走得很快，但苏素情身手也不差，迈得步子快一点，也勉强能跟上。
但说到底，她为什么要跟着对方呢？
于是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
夜风清凉，让她清醒了不少。
然而下一秒，她就忽然撞入了对方的怀里。
满满的，炽热的。
甚至是极其熟悉的。
然而对方却又快速地将其放开，甚至还低低地说了句抱歉。
苏素情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了对方的下巴，别扭地在其嘴唇上落下一个吻。
而对方则加重了这个吻。
舌头纠缠，津液交换，记忆碎片悄悄地复位。
苏素情的眸中渐渐氤氲起水光，吓得中原中也赶紧止住，道：“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
她举起手，将手腕上的红线指给对方看，道：“这个手环，带我来到了这个世界。”
中原中也伸手摸了摸，明明就是皮肤，但这个红线痕迹确实很突兀，破坏了女孩肌肤的连续和完整的美感。
“然后，你救了我，对吗？”
“……难怪。”中原中也被眼前扑朔迷离的真相震撼到，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小国家的拐卖人口，结果是另一次次元的人，也难怪语言不通。
但是，要以爱液为生，这样一个设定，真是闻所未闻，令人不解。
“大概就是比较贱吧。”苏素情耸肩，毫不在意道。
“不许你这样说。”中原中也搞清楚了事情来龙去脉，心疼更甚于指责，甚至觉得自己方才那副模样确实太过苛刻了。毕竟离开他也有三四天，找另一个男人续命实在是非常正常。
“可是我很嫉妒。”他又补充道。
“对不起。”苏素情模模糊糊地与对方共情着，鲜有地产生了愧疚感。因此，隐瞒了部分真相。
“所以，以后我来养你，好吗？”
“各种意义上的。”
“……”紧要关头，苏素情却沉默了。
“太着急了吗？对不起，给你时间考虑一下怎么样？”中原中也担心她拒绝，极快地做了补充。
“好。”苏素情无法给予承诺。且不说这个手环到底咋回事，自己是绝对不想成为那种玩弄感情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