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镜花水月醉销魂--€02 美公子容昘

正文 镜花水月醉销魂--€02 美公子容昘

狎客座席上响起更多淫言调笑,衣衫窸窣剥落,妩媚的嘤声萦绕,一出蜂蝶浪逐的好戏,热闹展开。

床帐内的容昘停下动作。

​喘息未停,忙着松开顾荃荃脚腕上的绳索,将她平放地上。俯身低问:〝圈圈,可还好?〞

〝不好。〞全身香汗的女人扁嘴抱怨:〝你方才那么用力,疼死人家了。〞

还有力气骂人,表示没事!容昘放下心来,接过仆人手上的长袍,披在荃荃身上。吩咐丫鬟:〝带荃姑娘回阁楼休息,服侍她热水里浸个半时辰,舒活筋骨,否则明早又要鸡飞狗跳喊腰酸背痛。〞

〝欸,等等。〞顾荃荃推开欲搀扶她的丫鬟,神秘兮兮贴到容昘的耳畔边,咬他的耳朵:〝容少,你刚刚好像没做完?这很伤身啊,要不要圈儿帮你一把,做完全套?〞

容昘的眉头微蹙,他本想板起脸,可看在女子方才为了配合他受的罪也不少,就特别宽容她三分:〝让你回去休息,还不快走?满嘴胡言,信不信我把你吊起来再来一回?〞

她是一时兴起寻他开心,可也不敢真的惹他恼怒。

欢馆内,老板负责每月收银子,通常并不管事。若论分量,各苑的嫲嫲最大,之下是管教师傅,然后便是头牌。

头牌之中,容昘名列前茅。一场春宫戏,两炷香的时间,叫价五百两。他单日只演一场,隔日一休,全欢馆只他有这样的高规格待遇。容昘不喜人喊他公子,因为那是挂牌小倌的称呼,于是大伙称他容少爷。

〝小翠,你说容少是不是挺奇怪?听人说他自小就长得唇红齿白,眉目风流。兰苑和菊苑的嫲嫲为了抢他入苑,差点撕破脸。可他却自愿到戏园当个春宫角儿,你说这是为啥?〞走在庭树扶疏的花园走廊时,顾荃荃在心里想着这个疑问。

小翠手上提着灯笼,借着灯火四周照看一圈,确定没有别人,压低嗓子说:〝荃姑娘,我听容六提起过一回,好像当年菊苑的嫲嫲占了上风,容少八岁时就给送进菊苑。那菊苑,可是卖屁股的地方呀!他在那儿待了五年,十三岁时,差一年才到挂牌的年纪,就已经许多老爷相中他,私下同嫲嫲出价,要给他破菊。他竟然跟菊苑嬷嬷说,要他卖身,不如杀了他。

〝违抗嫲嫲,没被送入刑堂调教?〞顾荃荃觉得不可思议。

〝好像容少偷偷去见老板,跪求了一整夜。最后是老板出面和菊园嬷嬷缓颊,放容少一条生路。我也觉得挺不解,容少折腾了半天,仍旧是卖色为生啊。〞话出口,忽觉有误,〝呃,我不是说卖色有什么不对……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当丫鬟也是……〞

〝嗯,〞顾荃荃淡应一声,〝都是为了活命……〞

两人不再交谈。

静静走着,几声蛙鸣,唤来寂寥的夜风轻吹,梦里惆怅。

隔日清晨,顾荃荃起了个大早。

掀开纱帐,脚在床下勾着绣鞋,嘴里呼喊丫鬟:〝小翠,打水来,我要梳洗。〞

门外无人应声,她披上一件素衫,走到黄铜镜前,挽起散乱的长髪一束束梳理。

小翠端着水盆推门进来:〝姑娘怎起得这么早?昨晚上洗浴时你猛打着哈欠,嘟嚷着今辰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绝不起床。〞

〝唉,做了个恶梦……没了睡意。〞荃荃抖了下肩膀,仿佛是惊魂未定。

〝梦到什么?〞小翠半开玩笑,〝若是中了邪,得到庙里烧炷香,拜拜佛。〞

〝去!〞顾荃荃回了个白眼,〝本姑娘八字重,那有邪物敢来招惹。〞不过话说回来,那恶梦像真的一样,脑海清晰浮现。

人声嘈杂的接客大厅,木板凳上满满三教九流、市井之徒,亵玩的目光齐齐望向厅堂中央。一个秃头龅牙又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和一光裸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肌肤相拥,行男女之事。再一细瞧,天呀,那女子,不正是自己?

吓得她一身冷汗从梦里惊醒。

梦只是梦,不能当真。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可心中烦躁,久久挥之不去。

想自己与容昘搭档将满一年,戏园渐有传言,说是春宫的戏码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套路,女角床上媚力不足,客人瞧得无趣便不再愿意花费大把的银子捧场。

近月来逐渐缩水的赏银,可见端倪。

果真被换下来,便沦落到外厅去侍候那些贩夫走卒……

更加长长叹了口气。

〝哟,荃妹妹大清早就长吁短叹,是学那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吗?〞门边传来一道娇嗲的细声。

清亮的日光下,一名窈窕女子,秀发半垂于肩,蝴蝶髻上斜插一只玉珠挂坠的银簪,随着步伐摇曳生姿,煞是婀娜。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顾荃荃嘀咕。

这个和她完全不对盘的顾千千,不请自来?

话说,荃荃和千千,同为顾字辈的姑娘,曾经同睡一个屋,同盖一条被,关系不可谓不深。

顾千千人长得标致,嘴甜,机灵。顾荃荃傻萌傻萌,凡事少根筋,从来也没想和千千比较,两人本是相安无事。

一年半前,两人年届十四,将将挂牌接客之际,传出某富家老爷以二百两的高价,买下顾荃荃的初夜。

按说,荃荃既非花魁又非绝色,没有那样的行情。况且,富家老爷本来相中的是千千,已经和嬷嬷谈好价钱,选好了出阁的日子。却在某日荃荃奉茶的时候,看上貌不惊人的荃荃,改变主意。千千大失脸面,从此便和荃荃有了嫌隙。

对顾荃荃而言,初夜卖给谁,卖价多少,都不是她能够掌握,更谈不上期待。百两的白银算多吗?换做良家女子,如此珍贵的一刻,是千金不换的吧?

而她这样的青楼姑娘,将贞操贱卖,还得对那买客千恩万谢……

内心里的唏嘘,能对谁说?

〝怎么,荃妹妹自搭上容昘公子后,就眼高于顶,不理人了?〞荃荃楞楞不出一声,千千以为她故意装没看见。

心绪不佳,顾荃荃不想废话,直问:〝找我有事?〞

〝姐姐听见一件大消息,猜想妹妹可能还不知道,好意来知会妹妹一声。〞

顾千千娇媚的眼珠子溜溜地转,荃荃有不好的预感。

多半不是好事……

〝今早,牡丹苑的杜嫲嫲说,咱欢馆的周老板前些日子一场大病,身子大不如前,将生意交由他的嫡亲五弟接管。周五爷新官上任三把火,下的头一条指示便是,戏春苑里养了近三十名戏子,每个月的进帐却是别苑一半不到,菊苑

〝如何?〞荃荃紧张追问。

〝呵呵,〞千千唇角一抹幸灾乐祸,〝新老板说,市面上有豪门富商喊出千两一夜的价钱,包养容昘公子。他是欢馆里一手栽培,没理由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命他回去菊苑挂牌,开始见客。〞

作者的话:

很多铺陈要交代,这篇走个过场,容少很快会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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