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甜--第二十话 异变

正文 白甜--第二十话 异变

马车消失,莫日根和布日固德二人相视一眼,随即分开朝两个方向走去。

重新回了帐篷,正好演到柳毅回乡。布日固德心里暗笑一声倒是应景,重新落座,听着咿咿呀呀的戏。

室内昏暗,唯有幕布台子有光亮。两个小人在白布后面被摆弄跳动,关节飞舞,伴着铛铛声响。班子不是一个班子,唱出来的戏也味道不同。下人端了酒水递上来,摆好了就站在一旁候着。

布日固德招招手,“你下去随着他们一起听戏,不用在这待着。”

“回可汗,小的不懂这戏,倒不如在这里伺候着。”下人声音软绵甜腻,一笑起来眼里的光都亮晶晶。

布日固德听后点点头,喝了酒就不再言语什么。

最后一折子戏终于结束,柳毅与龙王三女儿喜结连理,生活在一起。有几个看入神的忍不住鼓起掌,喝彩着同旁边的人聊。

艺人从幕布后面出来,对着人作揖,谢了幕便收拾家伙事同伴乐的人们一起出了屋。班子的人都散了,门帘重新落下,下人点了灯亮了屋子。特木尔拍着手走近布日固德,颇为满意的说:“可汗可还喜欢?这个皮影戏班子唱的实在不错,若是可汗满意,回头我必定重赏。”

布日固德点点头,“确实不错,演的比有名的都不逊色。”

特木尔笑着搓手,看了几眼,才疑惑问:“可敦为何不在?不是听闻可敦喜欢这皮影戏么?”

“她身体不适,我送她回屋歇着了。”

“那可是太遗憾了。”特木尔颇为可惜一般,忍不住摇摇头。

“汉人女子娇气,在大金免不了受苦。不需担心,你们也好生休息。”,布日固德说完缓缓起身,刚站起来,身形未稳,周围的人忽的安静下来,随即皆拿出匕首和佩刀,白花花的光甚是吓人。

布日固德四下一打量,除了身边的下人,和几个心腹,其余皆是特木尔带来的人。他们不动声色的围在四周,戏一散,刀子便开始耍起来了。

特木尔惊讶的看着四周的刀,脸上一阵青白,像是没想到如今这架势,脸上都失了血色。

布日固德好笑的看着他:“这屋子都是你的人,还演什么?”

特木尔从惊讶的表情忽的笑出来,“没办法,演的时间久了,就停不下来了。”

“那可真是……为难你了。”

特木尔连连摆手,很是好笑的摸着发红的鼻子,“不为难,汉人不是有句话,伺机而动。知道有了合适的时候,等多久,那都也不觉得难。”

“你是从何时开始等的?我父王去世?还是我平定东南?”

“要说起来……”,特木尔好像也想好好和他说话聊天,“应该是从你额娘去世开始算。”

布日固德脸色如常:“果然我父亲的死也有你插的一手?”

“推波助澜,我只是,帮他送了一程。”特木尔聊天气一般的平淡语气,“反正他挂念我早逝的姐姐,这不是也算做了好事,提前让他早走一些。”

布日固德的脸色没有一点波澜,特木尔倒是有点好奇:“看来你也不喜欢你父王?一点生气悲伤都看不出来。真不愧是对着兄弟也能手起刀落的人,这点我倒真有些佩服。”

布日固德冷笑一声,“当君主还为儿女情长挂心,不加防范被人害死,有什么好心疼的?大金可不信这一套。”

特木尔听罢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诶哟,连忙把你的正室刚用马车送走的,好像不是你似的。你倒是有预感提前把她送走,还好意思说你父亲儿女情长哈哈哈哈。”

布日固德终于皱了眉瞪着他,这一反应极大满足了特木尔,好像准备许久就是为了此刻看他松动的表情。

“你偷偷出去安排人把可敦送上马车,看得我实在心疼,没想到你和你父亲都是痴情的种。”,特木尔坐下,悠然自得把弄桌上的水果。“我的小可汗,下次做事前,可要先看清楚,身后有没有人才是。”

布日固德提了下摆也一同坐下去,两个人对坐,周围亮着的兵刃仿佛不存在一般。

“我叫娜仁托雅与你谈话,她衣服都脱了,你却半点反应没有,我还真当——你是有断袖之癖。从小就不待见姑娘,我姐姐可真是没少与我抱怨你。”,特木尔打趣,“闹了半天,挂念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身上。既然你这么心疼她,我也不好让你与她分开不是?”

布日固德咬着牙:“所以呢?”

“我叫人把她从马车请下来了。”特木尔露了笑,“她倒是真有些身体不适,被人抱下来都没醒。”

布日固德忽的大力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应声一倒,洒了满桌都是。四周的人都提了心看着布日固德,举着武器准备以防布日固德有什么动作。

布日固德怒道:“当年我接了可汗的位子,念你是我额娘的弟弟,我父亲的好友,我的舅舅……还有你照顾莫日根长大,我才给了你土地,地位,而没有连同那几个不长心的亲戚一同杀了。你如今是不满足当个首领?多大的胆子以为你那点兵力足以和我抗衡!”

特木尔一乐:“兵力……倒不用你费心。”

随即唤了人,“去,把可敦好生带过来。 ”

布日固德阴沉的与特木尔对峙,不过一会下人就抬了人进来。裹着的袍子是布日固德常穿的,被人放在地上半天都没醒。

“有了她,我也有筹码与你谈了。”特木尔拍手笑着,还走过去摸上白甜的脸。她脸色苍白,半天都没清醒。闭着眼睛,被特木尔捏着身子摆弄。

“这么弱气的身子,怎么和你孕育子嗣?”

“这不劳你操心。”,布日固德语气生硬,攥着拳头看着特木尔对晕过去的白甜动手动脚。

晕过去的人着实没趣,特木尔也不打算再拖,回了布日固德对面,一摊手。“好了,你同我讲那么多,是不是在等着谁?”

“不错。”布日固德道。

特木尔点头,笑着拍拍手,屋外就进来一人。只见莫日根看着满屋举着的兵器一咋舌,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白甜,随即对着布日固德一拱手,“兄长,怎么嫂嫂这么快就回来了?地上多凉,就这么躺着?”

布日固德眼角一抽,不耐烦的看着他。特木尔说:“可汗,这就是你等的人?”

布日固德眼神一暗。

特木尔一笑,“你知道为什么之前大金虽然善于征战但是可汗更迭的快?那是因为同汉人不同,大金用武力打来江山,可没人有那个头脑去治理。”特木尔点点自己的头,“当可汗,是要用脑子的。莫日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莫日根笑着拱手,“舅舅,军队已经按你吩咐在外面候着了。”

布日固德转身怒视莫日根,指着他恨恨骂:“莫日根!你!”

“我的傻兄长,可千万不要动了气。”莫日根和平日一样笑的吊儿郎当,“物竞天择嘛,我也身不由己。”

特木尔满是讥讽的看着布日固德:“你送你心爱的女人走,可还是你这个好弟弟给我报的信。不然,我也没这么快把她带来。”

布日固德欲冲上前抓着莫日根,却被一旁的人拿着匕首比在腰上——那人正是之前那个倒酒的下人!

布日固德心里了然,“特木尔,你为了这个位置,可真是煞费苦心。我身边的人,你竟然一个都没放过。”

“对付你,我当然要上点心才行。”,特木尔去拍了拍莫日根的肩膀,颇为满意:“要不是我从小照顾莫日根,没了他,我倒是做这些费很大的劲。”

莫日根:“舅舅说笑了。”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留一手……”,特木尔笑着看着布日固德,“——酒里的毒,现在也该发作了。”

布日固德看着眼前的特木尔,皱着眉恨不得冲上前。忽然身形不稳,一个摇晃,忽的瘫坐在地上。

布日固德满头大汗,捂着胸口瞪着特木尔。特木尔笑的越发开心,指着地上的白甜对莫日根说:“你那兄长的宝贝,我们也来品鉴品鉴。看看到底哪里勾的我们可汗魂不守舍。”

莫日根皱眉不悦:“舅舅。”

特木尔像是反应过来,随即走上去摸了莫日根的脸,万分疼惜的说:“就是让布日固德心疼,我最爱的还是你,你永远是我的宝物。”

本来特木尔肥厚的手配着莫日根俊俏的脸,分外不搭,可莫日根却像很习惯一般,反而松口气回握上那手。特木尔抱了莫日根的身体,手掌还拍了一下莫日根的臀部。忽的看到地上的布日固德一脸复杂的望着他们,继而大笑出来。

他亲了一口莫日根的嘴,搂着他对布日固德笑到:“看来,你兄长不清楚的事还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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