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肆的声音还未出口，就被更加娇媚的男声覆盖。
是从肖冬栗房里传出来的。
她骤然冷了。
傅时寒也听到了，他不知怎么反应，只是对肖草莓突如其来的退热，有些怅然若失。
她轻轻地推开傅时寒，眼里的忧郁看他时又变成惋惜。
“你真是珠穆朗玛峰啊……”
“什么意思？”傅时寒问着，低头将她身上的凌乱复原。
“太难上了。”
“……”
肖草莓突然想到什么，在他嘴上啄了一下，不甘似的，又凑上去，伸出舌尖，湿润地点舔。
滑溜溜地，又冰爽，又舒服。
傅时寒抓住她的手腕，重新将她抵在墙上，声音在她耳边，哑得过分撩人。
“要不要来双重奏？”他兀自笑得邪。
肖草莓正正神色，还是没了热情。
“有点堵。”半晌，她找了个词形容现在的心情。
傅时寒松开她，沉沉地叹了口气。
他有些躁郁。
伸手乱抓了把头发，颓然地陷进沙发，“我也好堵。”
“下次去我那吧……”
“我一个人住……”
话里有些丧气。
肖草莓终于有了理由笑，半晌，她摇头，“不好。”
傅时寒蹙眉，气恼地想拽住她的衣领，被她抢先一步逃了。
“现在就去吧。”肖草莓笑得狡黠，又有勾引。
傅时寒却另有主意了，“我想看看，你弟弟是不是个知趣的人。”
“什么意……唔……”肖草莓准备装不懂的，可是他已经来了。
不像之前目的分明的亲吻，他是单纯地吻她。
肖草莓不单纯地承受，双手勾上他的后脖，意味不明地贴近。
“来吧……”傅时寒一怔，推开她，眼里有火，“我忍不住了……”
说完，他又向她脖子去。
湿糯黏腻的触感，晕成一片刺激肌肤，肖草莓想点头，又想摇头。
她下意识延迟着做决定，想在他戛然而止前，多体会一些。
很奇异，很舒服……
她要沉溺了。
“不行……”在崩塌之前，她先喊停了，“肖冬栗会看到……”
这是不能亲近你的原因吗？
傅时寒湮灭得很快，他下巴紧绷，似乎刚才没有动情过。
“有什么关系？”他重新覆上她的唇，吸吮又离开，哄骗一样，“他迟早要懂的。”
他现在给的亲昵，又是不同的目的了。
不是为她来的，肖草莓能看出，傅时寒只是在较劲。
“我们不急在这一时。”她摇头，果断得有些冷漠，“是么？”
不确定的反问，倒有些看破而讥讽的意思。
傅时寒自己都不确定，那是他臆想出来的肖草莓，还是她天生就是个嘲讽者。
“不是。”
他也摇头。
双臂倏然箍紧她，牙齿重重磕在她的脖颈，又威胁，又哀求。
“我现在就要。”
他急躁地在她耳边低吼，在她未反应之前，又用唇堵住她的回答，“别反抗我……”
她像被打了一巴掌。
“今天就到这里吧。”肖草莓晦涩地看他，推他胸膛时，用劲很大。
她不愿意接受他其他情绪的亲近，尤其是将她当作猎物时，对她的掌控欲。
傅时寒紧盯着她，不肯放手，但非自愿的臣服，他也没有兴趣收容。
然而看他陡然颤动的眸子，肖草莓想解释的，只是话在嘴里已经被迫湮灭。
傅时寒松开她走了。
是有些错愣的，肖草莓在原地顿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追出去。
可是她没错，她觉得。
拒绝一次不合时宜的情爱，再正常不过了，来日方长，总能有次机会的。
但被抛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被甩了？”肖冬栗靠在门口，手扶着门锁。
他尽量使自己自然，好让肖草莓不注意到他房里的某人。
肖草莓摇摇头，眼角低垂。
“我以为要告别处子时代了。”她说：“我以为你不在家，结果你在，作为姐姐的责任感，我喊停了。”
她顿了一下，想瞪肖冬栗一眼。
最后还是算了，她知道这不是他的问题，只是她想有个地方发泄而已。
她突然低低地呜咽起来。
肖冬栗顺势关上门，飞快地冲了过去。
他拥住她，像拥有整个宇宙。
肖草莓肩膀的颤抖成了他心头巨大的狂喜。
就是这样，再伤心一些吧……
伤心到，心里再也不愿意去喜欢别人，再也不相信爱情，再也不会因为男人忽略这个永远都离不开她的弟弟。
他肖冬栗，拥有出彩的外貌和天赋，也许以后还会拥有巨大的财富，但他嗤之以鼻。
他什么都不想要，除了眼前这个，美丽的，温柔的，娇嫩而坚强的……
肖草莓。
他心里深深地念着这两个字。
窗外，傅时寒也是。
他低喃着，不肯停。
肖草莓……
肖草莓……
一遍又一遍。
他的视线，突然跟肖冬栗相碰了。
肖冬栗掀掀嘴唇，没发声。
在肖草莓看到他之前，傅时寒转头走了。
他是一种温度过高的彻骨寒。
荒唐荒诞——
他爸爸喜欢玩女明星，妈妈喜欢玩小鲜肉，爸爸也喜欢玩小鲜肉，两个人各玩各的，在别人面前又相爱着。
傅时寒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从一而终的，单纯的两个人的爱情。
全是杂质。
但他千方百计排斥的，肉体上的情感。
肖草莓却用他的抗拒把他烧起来了。
风要吹旺的时候，又灭成烟……
……
他恼火地敲头，有些狼狈，蹲着。
骨头又裂又苦又涩，像肖草莓在里面磨……
你怎么会突然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拒绝性……
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人上瘾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傅时寒，他翻起浪潮的时候。
不是一直都能快乐的。
……
“诶……”
无防备地，听到有人喊。
傅时寒一怔，偏头。
良久，又侧回。
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肖草莓对视。
不甘心就这么如她所愿，当然也不能彻底拒绝。
肖草莓抿着嘴，“诶……”
认命地先开口，“傅时寒，你想听我说什么？”
他一愣，“你要说什么？”
“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肖草莓眯了眼。
他诧异地看见她眼里竟有些不耐烦，觉得心虚，傅时寒低了头。
“你摆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又气又傲地逃了。”肖草莓扯了扯领口，“然后大门都不出，等在我家院子里。”
她顿了一下，舔着干裂的嘴角，“你想让我哄你。”
傅时寒微微撇嘴，“你先哄着试试。”
她真的皱眉了。
烦躁从眼里的些许涌现，升腾成眉间拥挤的褶皱。
肖草莓是温柔而无奈的，“我知道你戛然而止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好事多磨对吗？”
“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做，但是等一等我也愿意，不做也可以。”
“和你做，对我来讲，只是爱你这件事情的锦上添花，不是必需品。”
她的眼睛像是要把傅时寒整个关起来，终于流露出柔情，“你要明白这一点，我才可以哄你。”
“出于偏爱，不是纵容。”
“对于今天拒绝你的事情，我不会对你感到抱歉。换了你也是一样。”
“我们两个，天生是绕不过弯的人。”她叹了口气，轻轻拥住他，“被他人无意伤害，也一直无意伤害他人。”
“你看，我不愿意，就是会不愿意地拒绝你，你不开心，就会不开心地跑出去。”
“我们扯平好不好？”
他没有回抱。
肖草莓却兀自笑了。
“傲娇鬼！”她在他怀里蹭，“明明都开心死了，还绷着……”
“遇到我很开心吧？我这样好的人……”她满足地吸气，“拿来做女朋友最好了……”
“诶……”傅时寒打断她的泛滥，伸手将她推离一些，“我不是在想这些……”
他注视着她，严肃认真。
抿着嘴，酝酿足够后开口，低沉的嗓音在肖草莓耳边荡开，又隐隐飘回。
成了她的春药……
他说：“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追出来，跟我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