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素锦落繁--内鬼还是外贼

正文 素锦落繁--内鬼还是外贼

两个衙役把女尸都装上手推车,从穿堂门往二进院子推去。

明灿趁着院里没人,带着裴素棉推门出来,不敢走正门,翻上屋顶悄悄的离去。

跑了没有两座房顶,裴素棉突然问道:“我现在该去哪儿呢?”

明灿脚下不停,道:“肯定不能回裴家,你哥哥说明天才从将军府里出来,但是看今天的架势,他即不是护卫统领,也没有进将军府当值,带着那么多的兵马,应该刚从城外追捕什么人回来,他也许是军队里的将领。”

“嗯,我也这么想。”裴素棉声音闷闷地回道:“没准他现在已经回到府里,发现我不见了。”

“先去吴先生家里吧,那里人少,你只要不露面,就不会被人发现。”

裴素棉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明灿早已经一脚踏进了这团漩涡里,现在再矫情地说让他躲开,也没什么用处,不说明灿绝对不会抽身,她失踪以后,哥哥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就是明灿,与其让他蒙着眼睛挨打,不如两个人商量对策。

在天亮之前,明灿把裴素棉带回了吴府,吴府占地不大,明灿自己单独住在西跨院里,他也不需要下人伺候,关上门没有人打扰,是个藏人很好的地点。

明灿推开正房的门,让裴素棉在椅子上坐了,自己去小厨房烧了热水,先沏了一壶茶进来,倒上一杯让裴素棉双手握住暖身子,又去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洗脸,洗过脸再倒了洗脚水,都收拾完,裴素棉手里的茶也喝完了,被贴心照顾下来,刚刚还冰凉的手脚已经恢复了热度。

明灿把裴素棉抱到了床榻上,拉过被子盖住她,又在她身后垫了个软垫。

裴素棉折腾了一晚上,身上又乏又酸,眼皮也有点打架,但是她心里乱糟糟的,想和明灿聊一聊今晚碰到的事情,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只能说一些脑子里不断蹦出来的问题。

“丰掌柜真的死了吗?”

“不会的,他和你姐姐都福大命大,会逢凶化吉的。”

“饭铺里盘查的官兵,和哥哥今天追查的可能是同一个人,对吗?”

“应该是的。”

“祁大夫会不会有事?”

“不会,你哥哥没有当场杀了祁大夫,回去以后就更加不会杀了他。”

“我哥哥其实是大都督的下属?”

明灿顿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回答:“我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不然裴竹逸身上的煞气不会那么重,行事不会那么嚣张。

“我是不是不该来?”

明灿回答不出来,半晌才道:“先好好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商量。”

裴素棉点点头,温顺地躺下,很快睡着了。

与此同时的裴府,裴竹逸正在大发雷霆,祁大夫被送去药馆治疗肩膀,无论裴竹逸多生气,也不能真的把祁大夫怎么样,祁大夫是八海将军看重的人,踢了那一下,已经是暴怒之下的极限了。

但是回府以后派去扶摇阁查看的人回报,说裴素棉不在房间里,丫鬟仆人都被下了迷药昏迷不醒,裴竹逸憋闷许久的怒气再也压不住,解下腰侧的长鞭,对着旁边的王嬷嬷就抽了过去。

鞭子从王嬷嬷的脖子到腰,把衣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白色鞭痕退去,血就喷了出来,王嬷嬷又疼又怕,看见血,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裴竹逸犹不解恨,在王嬷嬷的后背、臀部和大腿上,噼里啪啦抽了十几鞭子,转眼王嬷嬷的衣服就被鲜血染透,鞭子上沾到了些,被甩得在屋子里乱飞,墙上桌椅上沾了不少血点子,屋子里的下人和亲兵身上脸上也被溅上了不少,一屋子人没人敢出声替王嬷嬷求情。

“拖下去。”裴竹逸觉得胸口闷气稍减,让人把早就人事不知的王嬷嬷带了下去。

王嬷嬷被带回了她自己的屋子,下人把王嬷嬷扔到床上,也没给她去请大夫,就那么转身走了。

而床上的王嬷嬷,原本还在汩汩留着鲜血,却在几息之后,伤口就不再流血,脖子后背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一个时辰以后,除了人还昏迷不醒,身上的衣服被干掉的血渍浆得硬梆梆之外,王嬷嬷全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个伤口了。

“去查!裴素棉是怎么失踪的,迷药又是谁下的?”裴竹逸把鞭子扔到厅外,立刻有人上前拾起,送去兵器房清理修复。

“再去查,和偷走九翘尸体的人是不是同一个。”

亲兵应声而去。

裴竹逸坐在桌子旁,拿起茶杯一口喝掉,压下身体中翻涌的气血,他最近又到了关键期,身体不能做太多的事情,稍微动怒或者使用武力就气血翻涌。

前面有九翘失踪,后面裴素棉也凭空消失。跟他作对的到底是内鬼还是外贼?跟着裴素棉来的那个小子,也需要好好查一下。

裴竹逸喝完两杯茶,滔天的怒火稍微平复了一下,虽然九翘失踪了,但是他手里还有八翘和七翘,既然能培养出来一个九翘,他就还能再培养出第二个、第三个来。

放下茶杯,裴竹逸起身往一个院落走去,身后的下人连忙跟上,前面有人去院落里准备。

等到裴竹逸走到院落门口,院门大开,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一溜灯笼从院门照到了正房,正房里有很多人影晃动,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丫鬟打起帘子,裴竹逸迈步走进了正房,一个老嬷嬷站在桌子前,恭恭敬敬地说:“大人,浴室已经放好了热水,您沐浴以后可以休息了,寝室也已经安排好了。”

裴竹逸嗯了一声,伸开双手,身后立刻有几个丫鬟上前,把他身上的盔甲和衣物脱了个干干净净,靴子和袜子也脱了下来,裴竹逸赤裸着身子,走进浴室。

浴室里有一个用玉石雕砌的浴池,周围站了一圈低眉敛目的丫鬟。

裴竹逸走进池子,找到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了下去,双手向两侧伸开,头颈后仰,闭上眼睛。

丫鬟们从池子的另外一边下水,每人手里拿着一条丝绸帕子,开始给裴竹逸清洗身体。

裴竹逸的皮肤在光线下反射着苍白的颜色,细腻脆弱又缺乏生机,他的两条小臂布满了意味不明的图案,颜色似黑非黑,水珠落在图案上,却折射出鲜艳欲滴的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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