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予霏跌跌撞撞下两层，转乘电梯下楼。
她出门时，抬眼正见大堂中与保安严词周旋的女子。
盛嘉穿着淡蓝色雪纺衫，白色牛仔裤，小白鞋。
逆光而立，天使一样。
章予霏没出息地迟疑了下，怕此景系梦里……只是在看到那保安推搡她时，愤然冲过去。
“你放开她！”小狼崽儿将保安挤到一边去，回头，拿锐利的眼神盯着眼前似乎是不怀好意的人。
虽然这人不是昨天当值的那个，但并不影响章小狼将他们视为一伙。
“小霏？！”章予霏居高临下摆POSE的时候，盛嘉难以置信地扑来她面前，撑住她胳膊仔细打量，“你没事吧？”
“嘉嘉……”章予霏转头看她，瞬息之间又是另一幅模样，眼噙着泪，小奶狗似的。
章予霏一时忘情，盛嘉还记得眼下境况，拽起她就走，“出去再说。”
章予霏老老实实跟着她，跟回车上。
章予霏自打坐进副驾就蔫了，车里留着太多盛嘉和她姐姐的回忆，没有她的分毫，前排她是第一次坐，没有喜悦，甚至于，她觉得，车厢内的空气都是与她相互排斥的……
扶手箱里有盛嘉和章予霖的合影大头贴，还有她们的情侣款墨镜……正副驾的坐垫靠枕是一对儿可爱的想念熊……后视镜记录她们的含情脉脉，变速杆留印着她们交叠的指纹，还有……更多是章予霏不知道的，她们的甜蜜过往。
章予霏如此想着，头埋得更低了。
想着那会所或许还有瞿源的人，以防万一，盛嘉驱车走远了些，驶过两个路口，将车停在路边车位。
“之前怎么一回事？你怎么跑出来的？她们有没有伤到你？”盛嘉转身过来，手扶她肩膀打量她，疑问不断，她说到最后迟疑了下，眼神瞥见章予霏下面的“帐篷”，极快别开了头，“电话里……怎么回事？”
章予霏被快语连珠敲打得头发发晕，她缓了缓，从头坦白：“对不起嘉嘉，我偷看了你的手机信息……是那恶人以权谋私欺负你，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盛嘉深深呼吸，她看过手机了，这些都猜到了，蹙眉回望她，“之后呢？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章予霏百口莫辩：“不是我要来的，我没想来这种乱地方。是、是那个姓瞿的……我本来不知道那是你的老板，去公司门口，问了保安才确定……那家伙刚好在加班，我叫车跟着她……就、来了。”
章予霏拧巴着脸一副认错小孩模样，盛嘉说不出重话为难她，叹了一声息声。
“嘉嘉……对不起。”章予霏耷拉着脑袋诚恳道歉，乖宝宝情态。
“她们有为难你吗？”盛嘉锁眉转眼，经后视镜打量她。
后视镜里低垂眉眼的人只顾摇头。
“那你、那儿是怎么回事？”盛嘉无意又瞥了一眼，方才所见不是偶然，那里还是、很张扬的状态……
章予霏小心翼翼回看她，从她别别扭扭语气里意识到什么，夹紧了腿，“没什么，就是因为听了不该听的、才……”
之前她和章予霖交往的时候无话不说，谈到过女君那器官。章予霖那时候告诉她，女子不会像男子那样性冲动旺盛，甚至于男人常见的晨间勃起，女君也是不常见的，除非是……遭受过什么外界刺激感知，加速了多巴胺分泌，次日早上才可能……支帐篷。
按章予霖说的，女君不受外力刺激基本不会动情，盛嘉心想着，章予霏肯定是经历过什么……盛嘉心里盘算出结果，沉下声音清淡道：“你不说我就带你回家，给妈讲讲你做的好事情。”
“不要！”小狼崽扭头抗拒，“我不要回去！”她在她妈心里乃至亲戚朋友老街坊心里都是一个调皮鬼无疑，从小到大她惹祸已经司空见惯不算是新鲜事，但她知道，她妈妈总会记挂她，每次她挂了彩回家妈妈都是一脸忧虑不住地担心她……
尤其现在，她的母亲牺牲了，姐姐也牺牲了……她妈妈就她一个依靠，她不能再让她老人家伤心。章予霏惦着家里，不知不觉抹起了泪。
盛嘉被她哭得心乱，软下声音哄她：“别哭了，我不带你回去。”
章予霏擦净了眼泪，仰起头眨巴湿漉漉的眼睛，“那这是要去哪儿？”眼前的路都是陌生的，看方向直通郊区。
车体左转，眼前只能看到是半段路，另半段围着围栏，告示牌提示正在施工。
只是现在是清晨，阳光还是半睡半醒挂在半高处的慵懒样，建筑工地冷清一片。
“我们来这儿干嘛？”章予霏茫然回头。
“你不说我就把你丢在这。”盛嘉环抱手臂，清淡回复她。
章予霏攒动眉头，打磨过的锐利目光露出未被人驯服的狠劲儿来。
“不许这样看我！”盛嘉伸手遮住这种侵略性太过的目光。那样的对视让她没有安全感。
“……”盛嘉遮住她视线的动作维持了会儿，之后她移开手，不服驯化的小狼崽软成小奶狗。
章予霏眼观鼻鼻观心，将实话说了：“我跟姓瞿的到那，跟进去就被她发现了，她找人打晕了我……我再醒来，睁开眼就在一间高级套房里，她、”章予霏想到热心帮助她逃跑、下落未知的尤时易，心中一阵低落，声音也跌入低谷，“她欺负一个姐姐，早上她走了，是那个姐姐帮助我逃跑的……”
章予霏心里只当尤时易是被瞿源花言巧语迷惑的，所以转述时，特意强调了“欺负”两个字。
盛嘉抿着唇神色郑重。章予霏忧虑地凝视她，忐忐忑忑地问出了萦绕心头、缠得她近乎喘不过气的疑惑：“所以她是不是也欺负你了？”
章予霏话音里冷冰冰的，盛嘉扫来一眼，所见却不是那么回事——那个小混蛋，泪窝都蓄满了……
盛嘉没问到关键，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哄那坏家伙：“欺负我的只有你。”
盛嘉说时，伸手为她拂泪。被当做小孩子似的，章予霏觉得别扭，退身避开她，自己揉揉眼睛，干涸着红眼睛回看她：“我都告诉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章予霏说的，是盛嘉成年后搬出来、曾经属于她和章予霖的小家。
“那你告诉你，你起反应是怎么回事？”
“……”章予霏不好意思说这话，嘟着嘴不应声。
盛嘉靠近些，来回来去端详她，“是她欺负你了？有没有再弄伤你？”
章予霏抿唇犟着，慌乱之中下巴被挑起。
她瞪大眼睛，瞧见那张俏脸在自己瞳孔中放大，之后是……温热留印在唇瓣上。
“你忍得了吗？”盛嘉退开些，见眼前的傻小孩呆愣着不语，又倾身覆上她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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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开车了……日常卡车……惆怅……想求评论QAQ）
《云烟成雨》真的好适合这篇文，无比适合小狼狗或是尤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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