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郇掌了盏油灯,四下张望无人,就着月色的掩映从后园假山中的通道溜进去。
里头是类防空洞的设置,空荡荡的又静得很,只有颤巍巍一点火光跃动在他脸上,仿若幽冥索魂的使者。
贺岁手脚都被捆住,仰头靠在石壁上,好一会才适应突然出现的光线:“…你?”
骆郇远远立着,却分明从她眼里见到了嘲弄:“怎样?贺小姐……呵。”
他拄了拐灵活地向前,很快站在她脚边,慢慢弯下腰用油灯逼近她半眯的双眼:“…真想知道为了你,我们周大将会做出怎样决定。”
“你休想。”贺岁舔舔干裂的唇,狠狠啐在脚下,“呸。”
“小丫头,骨头硬得很。”骆郇蓦地笑起来,“尘埃落定前,你就在这里捱着吧……哈哈哈哈哈…”
他又拄着缓慢又熟练地往外走去:“再多体验这彻底的黑暗吧……”压抑的低笑声随着光源的消失,也慢慢消融在黑暗里。
贺岁几近昏厥,只感受到额间冷汗一滴又一滴落在早湿透的衣襟上。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呆了多少时日,幽闭的恐惧感始终萦绕在四周,饥饿感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透支的身体。
重新有细微的响动从方才的方向穿来。
是幻觉吗?贺岁唯有脑内还能胡思乱想。要是是哥哥就好了。
暗门有月光丝丝缕缕透露在地上,黑暗里好像是有身影靠近了,她突然紧张起来。
“是我。”男声陌生又有些熟悉,他顿了顿,“我是覃钦。你…记得我吗?”
她想起来了,曾经跟着年哥参加过的关于大画家归国的晚宴上,有过惊鸿一瞥的男人。
是骆郇的表哥。
“……”覃钦没再出声,只准确托住她的下颌,细致地倾倒着什么。
是…是水?贺岁来不及细想,迫不及待地吞咽着,直到男人重新离开。
///////
杜蘅之笑嘻嘻地把薯片往嘴里扔着,旁边的官骋虽不出声,及时递上了拧松的矿泉水。
钟回神态难得的放松,倚靠在杜蘅之的床上:“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杜蘅之猛地出声,截断了他的发言,“为了调整能拍清人的光线,他们几个人手一个探照灯蹲在外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周礼皱起眉头,试探的目光望向官骋。官骋瞥一眼杜蘅之,挤眉弄眼的,只像啄米似的点头赞同。
昼间剧情播了近半,各自行程也越发忙了起来,好容易有几个在北京聚了起来,全窝进杜蘅之的单身公寓里。
杜蘅之得意地冲他咧咧嘴,继续吃手头的零食。钟回又安静地半躺着不说话了,她偷偷瞄他,实在感到心虚。
谁让他这两天都躲在她房里!还光明正大提出一块来她家小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