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存的心情在下午看到卿卿本人後荡到最低点。
「去做手术了？你不带她回家休息，来这里做什麽？」
今晚有几个大人物要来，他不过和阿奇过来看看他们准备得怎麽样了，没想到会看到卿卿在领班的搀扶下回到酒店。
她的模样确实拔尖，清清纯纯的，身段又柔中带媚，大约是刚去过医院，身体很虚弱，一股弱柳扶风的姿态，是男人都忍不住怜惜她。
「存少，您别怪领班，是我自己要来的。」卿卿的面色很苍白，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细碎。「我......存少，我就是想来求你，你可不可以帮帮我，让我见杨谊......杨二少一面......我就是有些话想问问他，想问问他......」
说到最後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问他什麽？」杜墨存有些无奈，没见过这麽拎不清的。「杨家不让你进门，也不愿意杨谊和你一起，你就是见到了他，又能怎麽办？私奔吗？他一个锦衣玉食的小鬼头，会愿意跟你私奔？」
「我......」
眼见着她又要哭，杜墨存揉了揉眉心。「你劝劝他吧，别由着他胡来。」
话是对领班说的，作为一个老板，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是。」
领班当下就要哄着卿卿离开，她是看卿卿可怜，才在她的哀求下陪她过来的，可人的怜悯心再多，也多不到愿意为她得罪老板。
眼见着要自己要被拉走了，没有机会了，卿卿越哭越大声。「可是存少，他说他爱我啊......他亲口说的，现在怎麽可以这样......存少！存少！你去和杨家说，我不要进门，做小的也可以，只要能陪在他身边——」
杜墨存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够了没有！」
卿卿被他震住了，张大眼睛望着他。
「你还真当自己是苦情女主角呢？我去说？我凭什麽去说，我是开酒店的，不是媒人馆！」
「存少......我......」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看在刚拿掉孩子的份上，你休息几天想清楚了再回来上班，但如果还是想不清楚，你也不用来了。」
卿卿被他一番话说得连哭都忘了，她踏入这行不久，因为人美嘴甜，一直被人捧着，就连发生这样的事了，她也觉得或许哭一哭还能有转机，没想到老板会这麽不给脸。
「还楞着做什麽，等着拿小费吗？」
杜墨存瞪着领班，看着她连连称是，急急忙忙拉着卿卿走了，一旁的阿奇这才凑过来。
「老大，怎麽回事啊你，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姐嘛，发这麽大的火？」
「没你的事，底下给我盯好了，别再出事了。」杜墨存冷冷地钉了他一眼。「我有些事，出去一下。」
阿奇搔搔头。「哦，我叫阿朗给你备车。」
杜墨存点点头，「嗯，车子备好，人就不用了。」
杜墨存会开车，却很少自己开车，碍於身分，他身边总是跟着人，这次摆明不让人跟，倒是奇了。
***
杜墨存开着车往学校的方向去，他开得很慢，满脑子都是范淘，要是她怀孕了该怎麽办......
他想着领班说的，想着要把孩子拿出来得先搅碎了......饶是他这种见识过血腥场面的，光想到那画面也还是毛骨悚然，何况范淘这麽柔弱，她怎麽捱的过去？
…...若是不拿呢？这孩子注定是个私生子，他以後要怎麽见人？
他突然迫切地想看看范淘，想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揣了他的一块肉，明知道根本什麽都看不出来，他还是想见见她。
车子离学校越靠越近了，大约是下课有段时间了，学生三三两两地从校门转出来，杜墨存等了一阵子，正打算打手机问问范淘在哪儿，就看到她走出来。
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高个儿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