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子,真对不住你。”付瑶琴坐到他的对面,将食盒中的膳食摆到矮几上。
姜醒穿着一件的宽袖长袍,腰间垂着一块样式简单的祥云玉佩,那玉的质地看上去极佳,再无多余装饰,读书人温润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他静静垂着眉眼,不辨喜怒。
实在是那个小和尚解不开签文,他秉持着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认真负责态度,硬着头皮带着她去找了好几个师兄解签文。
付瑶琴不大相信自己踩了狗屎。
得了吧,她摇出来了什么稀世神签,一个个的看着都在摇头。
小和尚最后双手合十,一脸愧疚地抱歉道,“这签恐怕只有住持能为女施主解了。”
“不过今日住持有客,不便见女施主,女施主明日得了空可以去寻住持解惑。”
付瑶琴被小和尚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也亏得姜醒有耐心等到现在。
他毛躁的脾气被她一番真心实意的道歉抚平了,好说歹说动了几筷子眼前的膳食。
最后他轻而淡地抱怨了一句,“真是麻烦。”
姜醒放下筷子,目光闪了闪,正色道,“厢房已经备好了,十六带恩公去吧,今日不早了,明日十六再带恩公上山。”
付瑶琴转过脸来,一脸笑意盈盈问他,“是一间厢房吗?”
“两间。”
姜醒解释道,“在下不能坏了姑娘的闺誉。”
付瑶琴看着姜醒,那眼神把他看得直发毛。
“是吗?”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好了食盒,“我看你是怕了。”
她又问道,“是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姜醒脸色变难看了起来。
“谁说我怕了?”他又冷笑一声,盯着她发间那支欲飞的蝴蝶簪,“恩公,激将法对十六可什么没用。”
“瑶琴不在乎名声。”付瑶琴轻声细语道,“何况妾身仰慕姜十六郎许久。”
姜醒看得出来付瑶琴不在乎名声,但看不出她对他的仰慕,她看他的眼神里更多是一种轻佻的玩弄之态。
在姜醒将信将疑的注视下,付瑶琴眼眸一转,盯着屋内的烛火,努力挤出了一些泪花。
她的眼里含着泪意,泪珠子欲落不落,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姿态,“姜公子是讨厌我吗?”
姜醒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哭的女子,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气质都没有,他是讥讽过不少背地里仰慕他的姑娘,但当面哭的就只有付瑶琴这个泼皮。
他手足无措,无甚经验地宽慰道,“莫哭了,我不讨厌恩公。”
付瑶琴仍是在哭,年轻男子无奈作出妥协,脸颊微红,“十六可以睡外间,恩公睡内间。”
付瑶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瞬间脸上绽开了笑意,“姜公子你真好。”
*
承安殿内,燕昭辞刚褪了衣袍准备歇下,一双柔若无骨的手从背后攀上了他的肩。
被触碰的一瞬间,心头直泛恶心。
他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将那不知死活前来勾引他的宫女扔下了床。
俏美的宫娥拧起秀眉,弱弱地跪在地上痛吟了一声,“皇上……”
燕昭辞晦暗莫名,她身上浓烈的熏香令人作呕,“来人,拖出去砍了她的手。”
两个侍卫入内,眼不斜视她清凉性感的衣着要将她拖走,那宫娥慌了,呼救的声音尖锐刺耳,“奴婢是太后吩咐来的,皇上饶了奴婢……”
宫娥自以为得到了太后的赏识,心头窃喜可以借此走上一条荣华富贵的道路。
年轻俊秀的帝王,试问哪一个宫女不想爬上他的龙床呢,她们总是侥幸地觉得自己会是特别的,尽管有不少前车之鉴,然而依旧有不死心的宫女想来尝试,未料到是一条丧命之路。
他一听她是太后派来的,漆黑的凤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直接杖毙。”
太后近日里闲的慌,想插手的事情未免太多了,摄政王那里打不着主意,竟是把歪心思放到他这儿来了。
燕昭辞薄唇一张,冷冷道,“朕这几日夜里总梦见先帝,让太后太妃这几日抄几卷经书为先帝祈福。”
太妃(委屈):为什么我也要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