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澜陪他眯了一会儿,一觉醒来已是中午时分。
身后是呼吸平稳的周清和,乔思澜轻手拿开环在腰上的手,小心翼翼地翻身。眼前是周清和放大的俊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还有好看的唇形。她伸出指尖去临摹他的唇形,正要在嘴角画条线,周清和适时抓住她的手。
一睁眼,他就笑得很温和,一如从前那样。心一下子就被打乱了。
“陪我再睡一会儿?”周清和把她揽到自己胸膛,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手指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床上的时光总是温馨又迷人的。
闹了没一会儿,周清和将她反压其下。
“你想得怎么样了?”他摸着她微红的脸颊。
乔思澜心里有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头,他倒早她一步先开这个头,她顺流而下:“你说呢。”
周清和附身亲亲她的鼻尖。
乔思澜顺势将她抱住,凑到他耳旁清晰地说:“周清和,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很清晰,我的答案也很明朗。”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唯有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好久,乔思澜才听到一句简单又轻巧的回答:“嗯,好巧,我也是。”
周清和家的厨房很大,家具一应俱全,收拾得很整齐也很干净。乔思澜观察了一番,转身对他说:“看不出来嘛,你经常自己下厨。”
墙壁上有污渍,是长时间煮东西形成的,桌面有划痕,煤气灶台的架子积了一层黑漆。这都是过日子的痕迹。
“外面的食物天天吃难免会厌,自己下厨好像也挺有乐趣的。”
说来惭愧,自己离家在外工作这几年,乔思澜的厨艺没有一丝见长,时常煮出来的东西脸】连她自己都咽不下去。之前和韩恒合租的时候,是韩恒下厨,她做家务,收拾残局;后来韩恒追老婆去了,凑巧曾曦回来了,她有时就和曾曦下馆子,或者去她家蹭饭。
现在曾曦和徐晊还是吵吵闹闹,一般是曾曦在闹,徐晊在后面跟着收拾,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外人看了觉得累,当局者却乐在其中。乔思澜也不好意思明晃晃上门蹭饭。
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蹭周清和的饭了?
冰箱里只有饺子皮,还有一把青菜,周清和把肉沫倒在一个盆子里,添油加醋加盐巴,味道调好了,要开始搅拌,乔思澜抢过来:“我来吧。”
“算了,你把这个用干布擦干净拿到外面餐桌上,我这边很快就好。”周清和递给她一个蒸垫和一条干布。
乔思澜照做,心里却暗喜。
准备工作做好了,两人面对面相坐包饺子。
乔思澜厨艺不怎么样,包饺子倒还是有一手,周清和诧异:“怎么没见你露过一手?”
“额,以前没机会。”
周清和有点后悔之前没强硬地把乔思澜拐回家。
又包了几个,乔思澜作不经意地问:“你什时候对我图谋不轨的?”
周清和把饺子另一边合起捏好角,放在蒸垫上,反问:“那你呢?”
乔思澜脸红,明明他一早就看出来自己对他何居心了,他现在反问她又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第一次就对你图谋不轨了,”乔思澜觉得这个词不太对,至少放在自己身上不太对,她又换了个说法:“我那叫‘一见钟情’。”
“哦,原来是一见钟情。”音还绕得很长,嘴角挑得很高,眉眼笑意皆是嘚瑟。
咬得牙痒痒,乔思澜手指蘸了点面粉,往他脸上抹。
周清和别过脸,指尖正巧从嘴角滑到耳边,长长的一条白线对上周清和的无奈又含笑的神情,格外的滑稽。
两人手上都是面粉,周清和抓住她捣乱的手,细细揉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仰头望进乔思澜黑溜溜的眼睛,那里有碧海蓝天,那里有满夜星空。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比你更早。”
乔思澜瞪大眼睛,他继续说:“比派对那次更早。”
心跳得很快,鼓鼓作响,原来他记得派对那次。
“林絮有一回叫我开车去带她一个地方,那时她刚大病初愈。”周清和笑了一下,“那天下午,你和韩恒在楼下打羽毛球,你打得急,拍子不小心甩出去,打到了韩恒的脸,你跑过去看他的时候,明明脸上是歉意,眉眼却都是笑意。”他顿了一下,又一个饺子包好了,“那次林絮的眼神都可以把你原地杀个千百遍了。”
还有这回事,乔思澜不好意思:“我和韩恒小打小闹特别多,这事你不提我都忘了。”
周清和把手穿过没有障碍物阻拦的桌子去握住她的手,手温温的,很暖和。
“你的关注点很不对,乔思澜。”
?
直到煮饺子的时候,乔思澜冥思苦想的问题才得到解决,磨磨蹭蹭从客厅挪到厨房,张开双手勾住周清和的脖子。
“周清和,你真是居心不良。”
“乔思澜,你也真是胆大妄为。”
第二次她就把人请到楼上坐,确实很胆大妄为。但是:“你不会好好追人就来个什么合约?”
周清和关掉煤气,捞起飘在水面上的饺子:“这事是我不对,不过是个可行的捷径。”
乔思澜决定晾他几回。
周清和偏偏还上瘾了:“先把你圈着,圈久了,你就跑不掉了。”
乔思澜回想这一年,每一回相处他都待她极好,说话相处都像是喝白开水一样自然,可是越是这样的态度,她就越是着急,甚至有些心灰意冷,好像真就仅限于那一个口头合约。
只是峰回路转,到头来柳暗花明。
“你走开,我暂时不想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