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爷请下床【bl】--旧怨

正文 王爷请下床【bl】--旧怨

萧泫煜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敖楚是男人,满朝文武皆知,何必又跑到这里来重复一番。

看着萧泫晟紧锁的眉头,萧泫煜自嘲一笑,平静道,“男人也很好,起码不会有子嗣。”

没有子嗣,就不会在孩子出生三日后被抱到宫中抚养。

被皇家娶过门的江湖女子的首个孩子都是被这样对待的,无疑,这是帝王制约江湖的另一手段,所以迎娶时才如此重视这家人的江湖地位。

危急时刻能号令群雄是一种本事,能镇压住群雄则是更大的本事。

后半句萧泫煜没有说出口,萧泫晟也自然是明白的。

良久萧泫晟叹了一口气,“你既不愿辜负平白人家的女儿也是好的,愿这位男妃能解你许多烦恼。”

说罢,萧泫晟似不放心,又缓缓又开口,“是男人便少了一些能被朝廷制约的牵挂,所以此次父皇能同意你娶他,怕也是另有深意,你且自己仔细些。”

“谢皇兄提醒。”萧泫煜这次虽然没有起身,却也在座位上行了个半身礼。

萧泫晟似乎是有些疲惫,叹了口气,“天寒了,早些回去罢。”

萧泫煜行过礼转身刚出厅便看见了门外等候良久的老妇人。

“麽麽!”萧泫煜有些惊讶,“您怎么在这,快进来!”边说边赶紧过去搀扶。

孙麽麽是元后身边的老麽麽,当年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她便伺候着,这几个孩子也是她自小看起来的。

后来元后仙逝,她便被大皇子以赡养故母旧人的由头要了出来,养在府里,府里人伺候的妥帖,一般这样天寒地冻的是不让她出去走动的。

萧泫晟也赶紧招呼孙麽麽坐下,“麽麽怎的出来了,别冻坏了身子。”

孙麽麽的手因为之前常年的劳动早已经变了形,在空气中干瘪的摆了两下,“不打紧,老奴天天都歇着,听说励王爷来了才叫她们扶我出来……”说着看向萧泫煜,颤抖着伸出手,眼眶渐红。

萧泫煜赶忙上前一步握住,“本王一切都好,”不免喉头哽咽。

孙嬷嬷欣慰的缓缓点头,“天寒了,王爷加衣没有?老奴想着,王爷常年身边没个体己人,到底还是给王爷亲手做了一件,莫要嫌老奴烦啊。”

一旁的小侍女托着一件白狐皮大氅上前行礼,萧泫煜看那雪白的毛皮,针脚细密,缓缓伸手抚摸,眼眶也更加的红热。

曾经母后也喜欢给他做衣服,总是怕他冻着,可后来……

恍如隔世。

萧泫煜忍住眼泪,匆忙谢过,回身一把揽住大氅只想赶快逃出去。

出了前厅快行几步又突然停下,萧泫煜头也没回,道,“答应母后的,我会做到!”

然后便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一种情绪压抑得久了便变成性子里带的东西,久而久之,就误以为自己原本是这样的人,当某一天再被触到,才惊觉那本不是初心。

当年的情形萧泫煜依然记得清楚。

“煜儿,再答应母后最后一件事……”床榻上的女人身着暗凤纹锦衣,即使面色惨白也不难看出那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母后您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十二岁的萧泫煜还显得太稚嫩,跪在床边趴在母亲怀里,哭的小脸通红,“煜儿什么都答应……”

袁皇后看着身边的两个儿子,一个跪的笔挺,任凭眼泪簌簌的掉,另一个埋头哭倒在自己怀里。

袁后抬手抚着怀里的人,似乎是自言自语,“煜儿,答应母后永远不要争皇位。”

“什么?”怀里的小泫煜顿住哭声,仰头看着。

冰凉的指尖划过萧泫煜泪痕交错的小脸,袁后用尽量平稳温柔的语气道,“答应母后,助你哥哥登上皇位,你永远不要动心那个位置!”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用尽力气。

“母后……”待听清后,萧泫煜的心猛然一痛。

皇子的使命不就是为了成为帝王么?

为了这个目标,多少人使尽手段,又有多少后宫妃嫔盼望自己的孩子能继承大统,母凭子贵……为何?

难道是因为已经有了哥哥,所以自己便不是这么重要了吗?

自己确是不如哥哥念书好也不如他身体强壮,争皇位必然是需要胜算更大的人去,可是母后不是最疼爱自己的么!

这么多年的疼爱难道都是假的?只为让他心甘情愿的辅佐哥哥?

萧泫煜被这突然的要求击傻了,他原以为母亲会让他好好念书将来继承大统为国分忧,可怎料竟是这种荒唐的要求?

萧泫煜以为他的母后不似后宫其他的女人,也以为自己的哥哥是真心的爱护自己,甚至庆幸生在权欲漩涡的最深处却有格外快乐单纯的童年。

曾经这些美好都是源自于他的母后和哥哥。

“煜儿……”袁皇后似乎支撑了太久,以至于短短的几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她肩膀已经没有力气,头不自觉的歪向一边靠着,气若游丝。

萧泫煜回头看了看依旧直跪不语的哥哥,这算是默认么?在自己进来之前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怎么能让母后和哥哥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帝位果真这般重要?

萧泫煜从床上爬起来,跪正了身子,抹了把眼泪,“帝位,儿臣从未想过,请母后放心,今日一允,决不食言!”

萧泫煜两行滚烫的泪无知觉的滑出。

他只记得后来母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再后来,屋里进来了好多人,他们把母后放正让她躺的好看一些,再后来,守丧三日,他跪了三天。

冷风吹过,萧泫煜回了回神,抬头看看十月的天空,灰白发冷,不见半点阳光,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这么多年,他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压抑,却终究没学会正视自己,安抚自己。

此时的萧泫煜如这天空一般,灰白,安静,没有波澜却冷的发疼。

“王爷,”一旁的侍从拉着马车门帘见萧泫煜半天不上车,便轻声唤了一句。

萧泫煜深深呼出一口气,看了看眼前的马车,侧头和旁边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说了几句便独自上马,溜达着往城郊小路去了。

那侍卫低声交代车夫回王府,待侍从车夫统统回去后,又转头左右扫视了一遍,继而转身上马,追萧泫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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