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人生第一次挨打竟然会是被自己的舅妈。我捂着受伤的鼻子,愤怒地望着舅妈。
“你还在赖在这里干什么?”她说:“还不快滚?”
我站起身来,一声不响地把我的衣服穿上。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恶梦,发生了这一切是我连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你的二千是没有了,”舅妈走出客房:“这是你自己得到的教训,别以为我会帮你的忙,我叫你应付林太太,你应付不了,你别想我会借给你一个子儿!”
回到家坐在房子内,我对着大花板直发呆。一切寂然无声,我只听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我多长时间没吃饭了,我根本没有想到吃东西,也不知道时间是怎样过去的。我的脑子凝固了,时间好象在这一刻停顿了下来。
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出现的是林太太那张充满鄙夷表情的脸:“没有用!没有用的东西!”一回又一回,在我眼前出现的是舅妈那冷漠的声音:“你想不干?太晚了!”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弯下腰用自己的膝盖支持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董素素的叫声又在我身边响起来了:“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你不准去!你去,我以后都不要见你了!我以后都不要见你了!”
我猛地抬起头,眼前的一切幻影消失了,屋子内仍然死寂一片。我感到孤独,此刻,我真正地感受到,我无援无助,我是完完全全孤独的。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里又出现了两件大事。一是母亲的病更严重了,必须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二是我被舅妈打的事被董素素知道了。她并没有因为我而去对舅妈怎么样,而是帮我把欠舅妈的四万块钱还了。还安排人把我母亲送进了省城中心医院静养。
董素素所做的这些事,并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委托一个名叫向长征的中年男子帮忙办理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与这个向长征成了朋友。
母亲的病,是一个无底洞。这次因为有着董素素和向长征的帮忙,我算是成功渡过了难关。但是,我不可能也不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花董素素的钱。于是,我决定去找一份正当的工作。
我记得向长征曾问过我,愿不愿意去他的建筑公司上班。我觉得这是一个正当的职业,不妨试一试。于是,我就和向长征通了电话。就这样,我做了向长征的业务助理。
给向长征当了近一个月的助理。我也知道了很多关于他的消息。他和董素素是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他曾经很多次帮助过董素素,而董素素上位后也给了他很多便利。
其实,我应该早就猜到的。如果不是和董素素的这层关系,他怎么可能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事,那么的尽心尽力。而向长征经常给政府职权部门打电话要批文和投标,要不是这层关系,他又凭的是什么?
知道了这层关系后,向长征待我更好了一点儿。他经常带我出去见了很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说起来,我跟董素素之间关系的改善,也多亏了这个向长征。那是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那天因为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向长征很高兴,拍拍我肩膀说:“晚上叫上素素,我们一起去国际饭店。”
自从上次与董素素吵架后,我便一直没见过董素素。我知道今晚就要再次见到我朝思暮想的董姐,心中便有些兴奋,同时又有些害怕!
晚上,董素素到的很准时。依旧是那样的端庄大方。我几次都冲动地想上去和她搭讪,可一想到上次与她争吵的那个晚上,她为我准备了一顿丰富的晚餐。但我竟然那么地残酷,把她扔下就走了!我沸腾的心便瞬间冷却下来。
我本以为这次会有很多人一起去,没想到点好了菜,除了我们三个人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我呐呐地问:“向总,怎么客人都没到?”
向长征一愣,“什么客人?没什么客人呀。”
我惊呀地问,“就我们三人?”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
“怎么,就我们三人就不能吃饭了?”
在那天晚上,在国际饭店一间布置豪华的雅间里,我们三人对饮了一整瓶五粮液。董素素喝得有点过量,喝着喝着,我没想到她突然眼睛里涌出了泪花,一下抓住我的手说:“皓皓,其实这些天来我很想你,很想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整个场面倏地一滞。我有些吃惊,我想不到一直高高在上的董素素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中欢喜不已,但碍于一旁的向长征,我只能望着她说:“董姐,我们今天不谈这个?你看……”
不得不说,向长征不愧为是一只老狐狸。“杜皓,今天这酒有点冲。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和董姐先聊,我去趟洗手间!”向长征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径直走了出去。留下我与董素素两人在包房内。我知道这点酒对于久经沙场的向长征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家伙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在向长征出去没多久,我的手机便收到一条向长征发来的短信。“单已经买。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你好好的陪陪素素!”
董素素又举起酒杯同我干了一杯。
看得出来,董素素是喝多了,她嚷着非去唱歌不行,还要到大厅里去唱。我扶着醉态十足的她又上大厅唱歌。我点了一首《最浪漫的事》,我拿着话筒边唱边回头望望董素素。那天晚上我唱得很投入。一曲完毕,董素素突然一下拉住我的手说:“皓皓,你唱得真好,我喜欢听你唱歌,再唱一首!”
在董素素的鼓动下,我又点唱了一首男女对唱的歌《知心爱人》。唱着唱着,董素素突然哭了,她一下子握住我的手说:“皓皓,别唱了,快点送我回家,送我回家!”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一个所谓女强人的所有的寂寞,我心中也突然涌上了一种想要好好呵护、珍惜她的感觉。虽然,这种爱对于我来说,是多么地不现实呀!
城市的街灯正一盏一盏熄灭。夜已经深了,我扶着董素素坐车到了她家。当晚,我没有回家。夜里,我极尽温柔之能事。董素素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好像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这种如仙如梦的境界了似的,董素素一下搂紧了我,神秘地耳语说:“皓皓,从今天起,你做我的情人。你想要做什么便去做,要花钱尽管说。”
我心中暗自窃喜,与董素素的关系终于改善了。
第二天,她就带着我上街去买衣服,她开玩笑他说:“你穿这种衣服,以后怎么能跟着我混?知道的人说我吝啬,不知道的人还当我虐待你呢!”
我跟着她逛了全城最豪华的时装店,这一次我才真正地领落了什么是高消费,什么是奢侈的生活。
在一间经销意大利顶级名牌的时装店,董素素指着我对售货员说,“替他找几件合身的衣服,找合适的衬衣配好,然后叫他穿上试试。”
于是我跟着女售货员进去,转眼间她已为我配好了一大堆衣服。
“过来吧,”服装店女售货员带我到试衣间,把衣服一套套给我试穿,“穿好了就出来让这位小姐看看怎么样,别弄乱了。”
于是我取着衣服进了试衣室,把衣服穿上。当我走到外面时,只见董素素坐着向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看了一通,用笔记住我身上的衣服。
我将一套套衣服穿好,不断地一次次在董素素面前“表演”一番。当全部衣服穿着完毕,她站起身来对我说:“行了,我们去付款。”
接着,她挽着我的手,走到前面的柜台边。原来在我刚才试衣和“表演”时,她己把所要的衣服全都记了下来,已叫售货员包了起来。
售货员把大盒小盒的衣服放到我手中。董素素用信用卡付了账。我扭头看了看,妈呀,足足两万多!
接着,发生了一件今我终生难忘的事情,这件事情使我死心塌地地跟定了董素素。从服装店出来之后,她好象心血来潮似的突然说:“你连手表都没有,我给你买块手表吧。”
我当然不置可否。路过一间表行,我们便走了进去。很快,我便挑选了一块自己很满意的手表,董素素问那售货员:“这手表多少钱?”
“十八万八千。”售货员说,“上面还镶着小钻石。”
十八万?我听后心下大骇。我看着董素素,心想吧这块表取下来不要了,岂知大出意外的事,她把头一点:“可以,我要一口价。你给我打点折头,给我一个好价钱。”
“行,行,行。”售货员立即拿着手表,走到里面去算折扣。
“董姐。这手表太贵了。我不要了!”
董素素向我淡淡一笑,万分缠绵地靠在我身上说:“皓皓,你很有品味。其实,这里这么多款式,我第一眼也是看中了这一块!”
不一会,经理出来了,原来有大客户,售货员告诉经理,经理亲自出来招呼,打了一些折扣。董素素果真把手表买下了,看着手腕上闪闪金光,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做梦一样,这是一生中我所得到的最贵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