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又下得大了些。
滑过屋檐打下去，砸到沥青的马路上，蜿蜒汇聚，顺流而下。沿着人行道的台阶，走过坑坑洼洼的路面，一齐流进下水道。
街上没什么行人了，有也只是撑着雨伞，步履匆匆。
所以没人听见这暗巷里屋檐下的喘息，暧昧又模糊不清。没人注意到暗巷里交缠的身影，靠着潮湿的墙壁。
也许只有临近的雨幕能看见。少女的一条腿此时抬起，勾住男人的腰身。纯白的过膝袜因为动作卷起，沾染了雨点的泥泞。她支撑在墙边的腿微微靠前，让后背都依靠在身后上了年纪的砖墙。
黑色的百褶裙，不同于平日一丝不苟，上摆掀开，大腿上吊着的内裤和袜子一样纯白。沾染了可疑的暧昧的水渍。
他们的右边不远是杂货铺的后门，地上还放着今日未扔的垃圾。
走出小巷，掉个头，你就会看见杂货铺的亮着的灯，还有店内那百无聊赖的店员。
这百分之一被发现的几率，使这场禁忌的情事多了丝隐秘的快感。
女孩咬着嘴唇，喘息间还是能听出破碎的呻吟，不是不敢出声，只是不甘心只看到自己一人在沉沦。
于是她伸出支撑在墙壁上的一只手，赌气似的勾住男人的脖子。这样她就能看清他的脸，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是隐忍，还有丝克制。
她拉住他的领带，浸在雨水中褶皱的领带，将他的唇送到她的唇边。
用她所知道的一切，青涩的挑逗他的唇舌。他闭上眼，她睁开眼。
看着他欢愉又痛苦的表情，结束这个绵长奢靡的吻，用舌头收回牵连在两人的中间的银丝，她恶意的凑到他耳边，用喘息般的语气低声唤他:“老师。”末了，在他的脖子上吮出一个浅红的吻痕。
这个词像是个魔咒，加重了他的内疚，却又让他罪恶般的兴奋，发泄般，他将这一切心情，用另一种方式悉数奉还。
雨水打在纸板上的声音，汽车趟过水塘的声音，他和她连接的声音，在这不为人知的潮湿阴暗的小巷。
“老师。”这个称呼响起在阳光熏人的午后，响起在学生们嬉笑打闹的走廊。“老师”称呼他的人，总抱着厚厚的作业，等在他的办公桌旁。
她学过跳舞，他只是听说。他想这就是为什么她永远站的挺直，像一只天鹅，优雅修长。
睁开眼，她像藤蔓般攀附在他的身上，乱了节奏的呼吸，一如他此刻乱了的思绪。他的眼神在雨幕中迷离，从她泛起红潮的脸颊，到因雨水着附在鬓角的碎发。
从她修长的脖颈，幽深向下。
他一直知道，她有着姣好的乳房，在春日的阳光下，单薄的制服遮不住出少女稍显早熟的模样，即便隔着素雅的文胸，也依旧让人口干舌燥。
现在她在他身下，制服的排扣一颗颗解开，碍事的文胸提到了双乳之上，是他身上的雨水，又或掺杂着她身上的汗水，一滴两滴，顺着她的脖颈，顺着她的锁骨，从胸前的幽沟滑向小腹，二人交接的地方。
他不期然对上她的目光，迷离若丝，又坚定的令他害怕。
她有着这个年纪过分明艳的面庞，可他最怕的是她的目光。过于炽热的目光，炽热的让他彷徨，他怕再多一眼，自己就无路可逃。
他俯身吻过去，不同于她的莽撞，这是一个极为温柔缱绻的吻。他的额头贴在她的额头上，用来拿粉笔的手覆上她的乳房，指尖挑逗着她的乳头，直到它在他手中全然绽放。她还是太年轻了，变粗的呼吸和颤抖的肩膀都暴露了她假装的熟练。少女的回应，笨拙又小心翼翼。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一吻结束，似叹息。
他早就决定好了要离职。
因为她的未来，有着太多的可能性了。他不能再放任自己，放任自己在这虚幻的幸福中沉沦。
于是他挑了这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周五，收拾好办公桌的所有东西，决定默默地离开。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当他抱着收拾好的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却惊愕的发现她站在门口。
“老师……”少女的双手撑在膝盖上，胸口因为剧烈奔跑而挺伏。“能……不能……让我…送……送你。”她调整了呼吸站直了身子，目光中带着恳求。“让我送送你吧。”他心软了。
要怪就怪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吧，要怪就怪少女坚定的眼神。是雨水挡住了他的去路，是雨水让她和他一同留在这屋檐下。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
他抚上她的脸颊，在她的眼睫上落下一个吻，“不要后悔。”她乖顺的闭着眼，睫毛轻轻眨了眨。“不会的，老师。”
“老师。”他听过太多次她这么称呼他了，却没有一刻，让他像现在这样疯狂。
雨还在下，头顶的挡板遮不住两个人交叠的身体，冰凉的雨水从他背后滑过，同她游走的手一起，在他身上煽风点火。冷与热，冰与火，交织着在他和她中间。
2
她是这样的喜欢他。
感受着他在她身上的气息，少女睁开了眼。
从第一天见面，他在讲台上做着自我介绍。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上他的名字，一板一眼。她盯着他，一秒也没移开视线。
她喜欢他讲课时带读课文的发音，喜欢他批改作业挽起袖子一丝不苟的神态，喜欢他骨节分明白皙写板书的手，喜欢他隐忍怒气时抿起的唇。
她喜欢他的一切。
她想尽办法拉他和她的距离，举手资源做了他的课代表。每天往返收发作业，功课永远是最认真最好的那个。
她喜欢他的夸奖，喜欢他停留在自己身上赞许的眼神。她从来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口，却不知他什么都懂。
原来他什么都懂。
这天刚刚回家的她听到同为老师的父母在讨论他的离职。她忽然就明白了早上他找她叮嘱一般的对话。
“老师只是一个传授你知识的人，在未来的道路上，你也不要松懈，继续努力……”
他就是她的未来。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跑了出去，胡乱接过父母递来的伞。
“要下雨了，外面。”她只是不顾一切的往学校跑。不管头顶上暗沉的天。这条路啊，到底有多长，她只是不顾一切的继续向前。
还好，他还在。
她气喘吁吁，紧张的站在办公室门前。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清晰。“老师，让我送送你。”
4
雨势逐渐小了，她搂着他的脖子，腿逐渐从他身上滑下。黏腻的白浊从少女的腿根流下，身上遮羞的衣服，被雨浇得透明。他和她对视着，只剩下喘息交叠在一起。
男人整了整湿哒哒褶皱的衬衫，帮少女擦干净污浊的大腿和底裤。少女不紧不慢的把文胸扣好，拉下卷起的衣服。
“老师。”
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以后也多多关照了。”
雨停了，陆陆续续人们开始出来活动了，巷子恢复了之前的幽深平静。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因为这场雨改变了轨迹。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谁知道呢，谁在乎呢。
只是深巷里的垃圾堆里，孤零零的躺着少女来时，在路上扔掉的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