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躯体在怀,程坤眼睫朝下,朝喝水的“小朋友”看去。
她的睫毛长而浓密,瞳仁里水汪汪的沁着波痕,脸蛋原本就带着孩子气的圆,这会儿红彤彤的,像是一只熟透的红苹果,苹果散发的熏熏的热力,仿佛很热似的,她抬手扇了扇自己的脸,赶紧低头色泽清淡红润的唇贴到杯壁上。
程坤听到水流咕噜咕噜的从她的嘴,一刻不停的灌进喉咙。
男人捏住她的腰,卡开虎口约莫丈量了一番,算是一只软绵的细腰。
可是,程坤倒不是很满意,毕竟对于他的年纪来将,她还是太小了。
这俱处处透着鲜妍的躯体也许能够满足他一时的利用和痛快,就是不晓得后面会怎样。
要说在情感上,这种单纯的生物能吸引住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程坤在心下咂摸揣度着,忽而嗤笑一声,望她自己明白就好,若是生出了多余的事端,他是不会有任何损失的。
房内十分幽静,曹佳僖的耳膜里却晃荡着嗡嗡嗡的电磁声。
她靠着男人宽阔坚实的胸口,被人圈在怀里,会有一种新鲜的体验——他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头发上,缓慢的,节奏明晰。
佳僖虽然才十四岁,但已经长成了一米六初头的个子,胸口也是鼓胀胀的紧贴着肚兜和外衣布料。
不论是从肉身还是从灵魂上,她显然已经不是小孩子。
只是此刻,她恍惚的眨眼,扬起脑袋,好奇地朝男人望去,对方微笑着用食指勾了一下她的脸颊,佳僖缩起脖子害痒,也有些害臊,自己好像是小宝宝一样被对方抱着、哄着、亲昵着。
如果,她对自己道,如果我也有爹爹,爹爹会不会也是这样哄着她逗着她?爹爹会不会因为娘打自己,所以帮自己说话?
因为没有,一直都没有,从她有记忆起,就没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她也会格外的去做梦去幻想。
佳僖扭着身子投入程坤的怀里,她贴着他的胸口,不住的用脸皮去摩擦他的衣料。
程坤脸上的笑意愈盛,承认这是个可爱的小朋友。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半弯着腰起身,将小朋友的脑袋搁到枕头上,随即低头在对方额间轻轻一吻。
“先睡一会儿,我马上来。”
他给她拉好锦被,起身转去左边的浴室,反手带上木门,程坤疾步走向白瓷的抽水马桶,双手搬起水箱上面的盖子,盖子底下粘着一只黑色的塑料袋。
程坤撕下黑色塑料袋,随手抽下一只雪白的浴巾铺在洗手台上。
精巧的零件利落的洒上去,程坤从袖口里掏出包装好的管状物,利落拆开包装。
他对着镜子冷漠一笑,不带感情的半合着眼,双手手指翻飞着,很快组装出一只黑色手枪。
最后一步,他试了试保险栓和扣板,将六颗金黄色的子弹一颗颗的塞进去。
啪嗒一声,手肘朝弹匣往上一扣,这就完成了自己的武器。
毛茸茸的浴巾上还躺着小半截管状物,这便是消声器了,右手斜斜一抄,将它拧到手枪的管口。
程坤悄声无息地从浴室出来,身姿警醒地站在浴室和大门的直角线上,他朝黄铜大床望过去,“小朋友”正闭着眼睛。
他站了一分钟,通过对方的呼吸声辨别她是否已经入睡,她侧着身,背部顺滑的线条弯成虾米状,呼吸声比较靠后,甚至有一些呼呼的常人捕捉不到的小鼾声。
可爱。
程坤心道,再不浪费时间,迅捷地开门离去。
长袍下的一双长腿,快速舞动着却未发出任何声音,程坤行姿如风的冲过拐角,这里有一扇安全窗,因为设计得非常低矮,所以平日都是锁住的。
男人从耳后的头发下摸出一根细针,两下打开窗户,飞快的滑出去,两手攀在窗沿,飞檐走壁似的挂住旁边的水管往上攀岩,及至三楼的高度,他折身吸气,面前有一根手臂粗的铁管通向斜对面的建筑物。
程坤借着这根管子起冲,烈烈风声从耳边刮过,健步如飞的跑过管道,右腿在水泥石的墙壁上猛地一踩,借力往上跳去。
从房间出来,及至到达对面的楼房,花了五分钟不到。
男人鬼影似的跳进楼道,猎豹似的爆发速度,冲向楼顶的平台。
他贴住壁沿,将手枪拿出来检查,楼下二三十米外传来热烈的哄笑声。
孙世林十分好面子,好排场,晚上九点整,预备了十分钟的烟花表演。
程坤钻出小半个脑袋,在人群里搜索着周副署长的身影——很好,他正和三四位西装革履的官员站在阶梯上谈笑。
他要杀周正吉的原因很简单,有人要买他的命,容不得他进中央司令部。
程坤要杀一个人,不会以对方该不该死、是不是个好人为标准,而是以这人的命值多少钱,这人是站在哪个阵营里还衡量。
原本他早就洗盆洗手,然江山代有人才出,孙世林背叛了他,反过来抢他的地盘抢他的人,日日滋事,像是狼崽一样没有心肝的败坏他的地盘,帮派内人心不稳。
想要程老板认输,不可能。
于是这出戏在今夜,于人于己,必须毫无破绽的拉上帷幕。
孙世林很年轻,着装正派洋气,长长的刘海全用生发油梳至脑后,露出一张年轻锐利的脸。
他抬起手腕,一只闪闪带钻的劳力士露出华丽的大半个表盘,三秒、两秒、一秒——他举手对下面的佣人打了个响指,一排带着青烟的尖啸声冲上天空,砰砰砰的壮丽炸开,散射成灿烂的光霞
他挺着胸,双手背后,骄傲肆意的眯着眼缝,对着灿烂的烟火感叹着——这些才是他追求的东西!
马部长离他极尽,忽而尖叫一声,孙世林转头望去,当即肝胆心颤,他几乎认不出这人的是马部长,男人的满脸的鲜血,瞪着一双金鱼眼,嘴巴啊的大张着,显然还没死,孙世林大声问道:“您怎么了?”
马部长颤巍巍的指着身边的周正吉,周正吉背对着孙世林,背影僵直,孙世林彻底怕了,这可是他的大靠山。
他的后脑勺上一只血糊糊的洞眼,正汩汩的冒着黏腻的鲜血,忽的,像是僵尸一样直直的甩到楼梯下。
眼花礼炮的轰鸣声中,顿时载满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人群混乱的拥挤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