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洪灾事宜在十七日后方才尘埃落定,皇帝并未大动干戈,只遣人先行清了路,便带着贵妃向北宁行宫行去。十数驾马车且行且停,将七日的路途生生走了十来日。北宁气候清冷,夏短秋早,待得车入北宁辖内,竟已隐约闻到天高气远的秋色端倪。
侍卫们骑马远远跟着,唯独装着随行宫女的马车和霍晨江趋近帝驾,弘秀因着要时常看顾方眠,故而也在皇帝的马车旁跟着。
弘秀仍是一身白袍,松闲地骑在马上,从肩上摘下了一片红叶,顺手挟进袖中,深吸了口清爽的暮时空气,不由得赞了一声:“好景致!‘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想来也就是如此。”
他音色清亮高远,温柔气息却丝丝缕缕,几个宫女听了,都抿唇一笑,互相低声道:“弘秀小师父倘若不出家,当真是个风流诗人。”
然而车马颠簸,皇帝车内的方眠听了他说话,不但品不出什么景致,反而有些反胃,捂住了嘴,原本养得红润的面色苍白起来,轻推了身旁的男人,小声说:“陛下,我想去透透气。”
隋戬便叫人停了车,她连忙扶住车壁起身,却被隋戬圈住了手腕,回头只见他皱着眉,“冒冒失失。朕陪你去,慢些。”
实则方眠也慢不得,胃肠里翻江倒海地泛着酸意,几欲作呕,几乎是被隋戬半抱着下了车,立刻提裙向林木枝丫中走去。暮色西沉,林中多的是尖厉木石,她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扶着一颗小树,弯腰按了按胸口,终究只是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东西,却是难受得眼圈发红,发脾气道:“不想走了。”
隋戬哭笑不得,原本他说留在东江行辕即可,待得孕情稳定再做打算,偏偏方眠嫌东江潮热,闹着要来北宁。“说去北宁的也是你,说不想走的又是你。如今来都来了——”
方眠偏头横了他一眼。那双秀美眼瞳里蒙着一层薄泪,如此娇娇怯怯地一看他,便如水波横流,烟视媚行,衬得一张脸艳极,就像林中狐狸化的女妖一般。
隋戬无奈摆摆手,“罢了,不想走就歇着罢。”说着便招手叫过霍晨江,吩咐他去查探四周左近的驿站。不多时,霍晨江便又返回来,“这左近只一家酒舍,也可住人,不算舒适,但倒也干净。”
一行人便到那酒舍歇下,酒舍老板十分殷勤,一眼看出隋戬和方眠是这“商队”的掌事人,特地送了几坛子自酿的杨梅酒到他们房里。方眠偷偷抿了一口,辣得眼睛都眯起来,却说:“好喝。”
隋戬把酒杯夺去,也尝了尝,心下好笑起来,因为那酒粗糙得很,只不过未及陈年,尚且留着杨梅的酸味,方眠眼下就爱这一口,手中却将酒杯一倾,自仰脖饮下去。方眠急了,纵身去抢,“我也要!”
隋戬捏着她软绵绵的后颈将她拉开,深黑寒凉的眼目注视着她,逗什么小玩意似的哄,“急什么?这一坛且归我,等那小崽子满月,你要什么没有?”
方眠坐在他膝头发脾气,娇声道:“又不是什么宝贝,陛下才看不上这便宜酒——”
“谁说的?”隋戬拍开坛口,慢条斯理又斟了一杯,“朕富有四海佳酿,却独独中意这便宜酒。”
他举杯至唇边,淡红的酒液被抿进肃然薄唇中,喉结上下一动。方眠目不转睛看着,只见他又喝一杯,便倾身上去,两手搭在他肩上,就这么跪在他膝头吻了上去。柔软的樱唇在他人中上轻轻蹭着,小舌尖撬开牙关,灵巧地扫了进去,模糊道:“那陛下便多喝些……”
这个吻来得格外浓烈馥郁,浸透着发涩发酸的杨梅香味。方眠的软舌在他口腔内搜刮酒香,寻寻觅觅弄得自己都迷乱燥热,“陛下……唔……给我尝尝……过了今日,还不知要等几辈子……”
隋戬不知何时已反客为主,一口咬住了她的舌头,举杯灌酒入口,搅动凌虐着那副动人唇舌,偏不给她喝。她不自觉地哼吟,身子已软了下去,不见孕象的水蛇腰摇摆迎合,邀请着求欢,一手软软拉着他的手掌向下摸,“湿了……”
“又湿了?”
她像是听不出话里的嘲笑意味,绯红着小脸,香舌从他的唇角刮弄到下巴,又含着他的喉结吸吮,舌尖碾着敏感的皮肤剐蹭,贝齿不时刮过,弄得隋戬也乱了呼吸,拉着他的手到了腿心,才轻哼道:“陛下不信,就查验好了……”
触手是熟悉的滑腻温软,这层叠宫裙之下,她竟是连亵裤都不曾穿!隋戬蓦地眸色一深,拧住了她腿根的皮肤狠狠一捏,低声道:“小骚货!”
腿根的敏热在酒气熏蒸下战栗,方眠被这么一拧,陡然觉出体内酸痒空虚得了纾解,腿间空荡荡的那处蓦地涌出一阵热流,不可抑制地闷哼了一声,“嗯……”跪在他膝头,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伏身大口呼吸呻吟着颤抖起来,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泛起红潮,竟就这么泄了一次。
隋戬倒没料到她敏感至此,不由一哂,拉人下来,抱在怀里摩挲着那剧烈起伏的脊背,“没出息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