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当年的一场刺杀,自己恐怕还稀里糊涂地做着父慈子孝一家欢的美梦。
纵然不是父亲主使的,父亲也必定知道与孙氏脱不了干系,事后并未追究,说明父亲心中并没有他这个儿子,二弟更得父亲的欢心,他若是死了,敬安候的爵位正好传给心爱的小儿子。
这场刺杀让他恍然大悟,原来他心目中视之为亲人的,其实早已不是亲人。
幸好遇到了慧珠,化险为夷,救了他一命,而后顾安和郑源找到了他,将他藏在郑源乡下的一处庄子里养伤,几个月后身体才恢复。
郑源是他的同窗好友,父母双亡,家境贫寒,在叔叔家寄人篱下,也被打发到青木书院,读完后也不进学考功名,直接下海经了商,说是等不及做官熬资历,就先要饿死了,立志做富家翁,再也不让人瞧不起。
当时自己一无所有,只有一些微薄俸禄,每天下乡收粮,对稻米小麦的好坏认识了不少,京郊的贫苦乡下百姓,将种出来的稻米发售出去,自家吃的往往用些粟米和杂粮作主食。而官吏俸禄中都有陈米,官吏人家不吃陈米,把这些陈米就近以极低价折给米铺,换些好米。于是他和郑源东拼西凑也开了一间小米铺,开始倒腾些陈米的生意。
慢慢地存了些本钱,开始到远一些的地方收购当地优质的稻米,运到京城发售,把京城里的陈米汇集起来卖到各地乡下,如此辛苦了几年,大江南北走遍,顺带也运些外地的茶叶丝绸,首饰头巾,胭脂香露,人参鹿茸等到京城,京城权贵满地,奢侈成风,生意好到不行,着实赚下不少身家。
在外面奔波辛苦,整整两年未曾进家门,却因陈氏的死讯重新踏进府中,死因遮遮掩掩,陈嬷嬷悄悄告诉他,陈氏竟是难产而死,陈氏自作自受,想来生前担惊受怕,最后竟丢了性命。
他没有一丝的难过愤怒,仿佛死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除了忙于生意之外,他也记得慧珠的援手之恩,花钱将那小书铺买下,送给了慧珠的父亲打理。
谁成想慧珠这个小姑娘倒有生意头脑,建议他去外地收米的时候,带些当地名产,将书铺改成了南北货铺,大受欢迎。
他和郑源也受到启发,买下了几十间临街铺子,开了珠宝铺,茶叶铺,绣楼等,日日川流不息,生意兴隆。
慧珠虽然冷静聪慧,但是对女孩儿家的事情不甚也解,她的父亲大男人马虎,不知道如何照顾闺女,于是他只要在京城,隔三差五地去慧珠家里,教她习字,给她找女学,找女红师傅,找裁缝给她做衣裳,出门在外,从不忘记给她带些好吃好玩的新鲜玩意,把慧珠照顾得无微不至。
慧珠也感怀他的照顾,小姑娘慢慢放下戒心,开始力所能及地回报他,体贴他的辛苦,每次他来,都要亲手炖参汤给他吃,想他这多年经手的人参无数,何曾有人为他亲手炖过参汤?
自己经常出门在外,她就跑到隆福寺,从云渡大师那里求来平安玉牌,挂在他的胸口,保佑他平平安安。
他在这世上孤孤零零,从未有人如此真心地关怀过他,把他当亲人般的对待。
虽然慧珠对他日渐依赖,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是多么依赖慧珠。
一次远洋坐船去了琉球,大半年才回来,等他来看慧珠时,发现小姑娘长高不少,不知何时起,身材已现婀娜之态,这时方才惊觉,自己守护着的小姑娘已经长大,当慧珠如往常一般高兴地扑到他怀里时,他不由自主地越搂越紧,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那熟悉的香味。
此后,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慧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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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剧情,作者想肉文也需要有情节,如此才能打动人心,不知读者们是否会喜欢这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