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饱暖思淫欲,倒不是说吃饱了就真的特别想找个人来一发,而是说在吃饱的时候,比较容易生出其他的想法。譬如现在施施面前的汉子。
如施施所想,此人确实是大有来头。新帝即位时,年方十五,朝中太后垂怜听政,直至去年病重。新帝所娶皇后亦是太后本家,既现在的国舅一系,是否是太后授意也不知晓。有如此强大的外戚,自然免不了干政。新帝即位,年号玄历,至今已有四年余,然皇权依然是处处受制。这事搁哪个皇帝身上都不乐意啊,但是现下局势如此,要收回自己的权利,还真就得徐徐图之。
高祖姓郭,自高祖打下江山,郭姓便成了国姓,但天下姓郭者何其多?但法令如此,天下之民只好改姓,有的改到了国姓,有的改到了葛姓,有的随了母姓,不一而足。
这位正是打着狩猎的名头偷跑出来的皇帝,他本是想打着这名头偷偷查探那个已经结案的盐铁贪污案。他总觉得後面中饱私囊的主事者没有被抓出来。就他已知的线索,条条都指向自己母亲那一系,纵使他无比心念想将自己国舅那系拉下马,只要他母亲在世一天,他就一天无法实现。
皇帝即崇景帝,本想借此机会给国舅一系来个敲山震虎,却不想自己的行踪却被泄露,途中遭刺客阻拦,护卫保护皇帝各有分散,人手略有不足。这就没办法了,以大局计,景帝只好先行回宫,途中为混淆视听,将自己那匹汗血宝马刺伤,驱赶着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自己向和马的方向相反的地方走去,不一会就走到了这座废弃的寺庙中,再被施施撞上,真就是一个美丽的凑巧。
景帝想着就现在这将就休息一晚,明日再向侍卫发信号,没想到就遇上了这麽个绝色的农家女子,就更是坚定了之前的打算。
之前不知这女子是何目的,动作之间多有粗暴,听了她的解释後倒是自己冤枉好人了,他掐着她的脖颈的时候,只见她本来就如同皎白月光的肤色,因为惊吓显得楚楚可怜,一双眸子秋水莹莹,闪着不知名的光。尤其在见到他听了解释後,还是没有放松动作,眼泪不由自主的就从上挑的眼角滑落,恍若一轮新月擦过流星。
真是个尤物!景帝觉得这般颜色不属於自己的话真的是可惜了,况且自己是真龙天子,按理说天下的女子都是朕的子民,被自己挑中,那绝对是应该受宠若惊的。
但见这名女子身着灰蒙蒙的粗布衣,身量未完全长成,但是已难掩其绝色身姿,肤如凝脂,身似轻燕莫过於此。景帝想,当年范蠡在那个穷山恶水碰着西施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同现在的自己般惊喜?
等他勉强拿了几个冬笋填了肚子後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他觉得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他让施施张罗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他喜欢被她服侍的感觉,懒洋洋的,如同饮了一杯陈年的美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印着火光,景帝就这麽定定的望着施施,就是块石头也有感觉了。施施抬头一看,见之前那英气逼人的不知名汉子此时就跟傻了般,眼神中透着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虐感。
施施不由心中一紧,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对这样的目光并不陌生,前世的阮大铖,在妓馆里的时候那些为她一掷千金的恩客们,都是这般火热而又如狼似虎的眼神,她觉得这番真是麻烦大了!
施施一点也不喜欢这种目光,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剥了一般,带着玩味,带着戏弄,带着男尊女卑赤裸裸的压迫。但是,在这荒山野岭的地,又有谁能来救她於水火?
也只能怨自己贪心,如果适时就放手,又何至於让自己置於这般险恶情况?
景帝只觉这女子如同山野中的妖精般,无时无刻不在挑动自己平时的冷静自持,犹如上天派下来灭世的妲己,什麽都没做,却又哪里都勾人心魄。
景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热了起来,这时候,他感受到了施施的怯弱与害怕,心想,别吓坏了这妖精才好啊!便与之攀谈起来。问道,“你唤何名?”
“奴家名唤娥娘”,施施随便想了个下人的顶着。
“那娥娘你家住何处?”,呵呵,以後也好找嘛。
施施彼时正思量着脱身之计,见那壮士虽目光火热,却也未强来,遂想着,先稳着再说。倒也装作什麽也不知地答道“我家住很远的一个山头,只是因此地人少,想必定有嫩笋,故偶尔来此,今日得遇壮士”
景帝估摸着还是没有确切地址,想来女子羞涩,却是不便透露的,又问“家中可有姊妹兄弟?”
施施边编边答,“家中还有一兄一姊,我排家中最末”。。。。。。
诸如此类,施施与景帝互相打着太极,却是各怀心思,表面上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